19 困在价格中的图书行业:盗版、高定价与低折扣最近买了什么书

19 困在价格中的图书行业:盗版、高定价与低折扣

72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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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数435

这期节目,我们聊的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命题,盗版、高定价、低折扣……困在价格中的图书行业本身其实没什么秘密可言,每过一段时间总被人翻来覆去地提,但我们还是想聊。


需要事先说明的是,我们并不是代表所谓的业内人士,因为即便我们身在其中,也还有太多我们看不明白的地方。在录制完成剪辑回听的过程中,还是觉得有不少地方没有讲清楚,甚至于有不少困惑,是希望能得到收听这期节目的你们的解答。


但我们之所以想聊,恰恰是想要在把显而易见的整个问题背后的逻辑给梳理出来,有些问题也许并非无解,但信息的不对称会制造许多空子,我们想,知道了再去做选择,比不知道而被动选择要好一些吧。


所以在这期节目中,你可以听到:盗版究竟有多赚钱、一本正版书的成本构成是怎样的、从收益的角度看为什么精装书越来越多而平装书越来越少、为啥这些年一本书动辄定价上百块、出版社卖一本书能挣多少钱……


我们从盗版开始聊起,滋生盗版书的空间,很重要的原因是大家对于价格的敏感。盗版带来了低价,低价的盗版书让整个图书市场的价格秩序被搅动了起来。价格敏感的消费者用脚投票,让许多书商开始意识到,低价不是只有盗版可以选择的策略,正版也可以。


这就来到了我们聊的第二个话题,电商环境下的图书低折扣。当电商通过低价慢慢占据着越来越大的图书市场份额的同时,更为致命的,是培养起了读者们的消费习惯,特别是有着持续定期购书阅读的人的习惯。无论书的定价几何,消费者对实际到手的图书价格,大抵都是有一个自己的心理预期的。可怕的是,这个心理预期,还在不断降低。


其实,我们自己也经常会在促销之时用极低的折扣购买新书,我们也是读者,我们也希望大家都能以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多的好书。我们用一期节目的篇幅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让大家接受更高的书价,而是希望在梳理了图书定价和折扣背后的逻辑后,也让我们自己反思,这样的市场对未来的出版意味着什么?


粗制滥造的书会不会受益于这样的价格体系?畅销书会不会挤占越来越多的市场空间?非畅销的小众图书会不会越来越少?经济实力雄厚的上市书企会不会更容易形成垄断?


如果有一天,那些不那么挣钱、也不那么畅销的好书让出版社不再敢轻易选择,销售端的渠道留给这些书的空间也越来越小,小而美的图书品牌只会成为不可复制的案例而不是大家都敢尝试的选择,我们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遗憾呢?


以上,所有的问题留给我们自己,也留给大家。希望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哪怕不同的声音。

【你将听到】

07:08 从一篇关于盗版书的报道说起

12:10 猖獗的盗版书究竟有多赚钱

18:00 盗版书的购买理由

23:16 一本图书的价格构成是怎样的

41:00 低折扣和价格战

49:20 为什么图书定价越来越高

55:00 流量更重要,还是低价更重要

58:38 低价狂欢会如何影响书业的未来

61:00 远离低价游戏的图书品牌:再看读库

66:25 心目中的书业“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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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适逢北京国际书展,据说是世界上第二大国际书展,野兔同学也去参加了,山猪经历了隔离后现在不敢轻易出差,于是在家把这期关于图书价格的节目给剪完了。不知道有没有在节目中把这几个问题讲明白:一本正版书的成本构成是怎样的、为啥这些年一本书动辄定价上百块、出版社卖一本书能挣多少钱……也想借机听听大家的想法:今天大家对购书实付价格的心理预期是怎样的?对折扣的心理预期又是怎样的?
我是野兔
:
(做家务小能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晚见)
小雪人:https://www.xiaoyuzhoufm.com/episode/613b2fc80c1cd68d74e2fe1f?s=eyJ1IjogIjVlYWIwM2VkOWM3MzVmOWNmNGVhYjBmOSJ9 我们前阵也聊了一下这个问题
4条回复
29:53 译者太苦了,表面光鲜亮丽的工作,实际上待遇可能整个链条最低的
我是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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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稿费多少年的老黄历都翻不过去……
雷蒙德:那为啥还有人翻译呢?为爱发电?
5条回复
02:18 无论如何原因,确实现在书太贵了。近几年我所有的纸质书都是从多抓鱼买二手书。刚查了一下,近2年买了2500块的二手书,比原价省了三千三百块
Kurt89:多抓鱼其实比电商打折时贵
一口仨:跟书原价比意义不大,京东或天猫很多图书旗舰店的很多书都是长年6~7折,如果赶上活动用券或有满减,4~5折拿下很容易。反倒是多抓鱼一般按原价的3~4折销售,赶上品相好的时候的确不少,但布满画线笔记的也不少。那种书按理说已经影响阅读了,卖书的人得到了高于废纸的价格,中间商赚到了更高的差价,只有买家承担更高的代价?我宁可多付1∽2折去买新书。
12条回复
26:34 听到开始说为什么二三线城市、县城的有些家长没有正版意识的时候,我就听不下去了。首先,播客主也意识到,买盗版无非是价格问题,现在正版绘本动辄大几十,随便买买几百块没了,而儿童绘本顶多陪伴儿童度过的也就短短一两年,对于一个月收入可能只有2、3000的家长来说,他买不起,当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你不会去考虑吃进去的食物是否为有机产品,如果时光倒退50年……只能说播客主为文化从业者、有一定学识和经济基础,才会去在意。在疑问的同时,可以设身处地把环境真正拉到县城,就能体会那些家长的苦衷,拿着一线城市的零头工资、他买不起一线城市同样标价的正版书籍,就是这么简单,当然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SZZZYH95:其实书本来就是额外的消费,月收入2.3000的可以选择别的东西。因为书不是必需品。但是真没必要买盗版。别的不说,你拿盗版书给小孩看,那个印刷油墨,也不健康。
银河小铁骑:月入低的农村家庭,孩子看什么?看电视?
12条回复
因为京东等平台的缘故,我长期心理预期是书籍标价的2折以下,京东618 双十一 或者读书日基本能到这个价格,所以每年基本这个时间买书,甚至某些时间加上一些支付方式优惠可以做到1折,我还多大部头都是这么买到的。但是,我对不同的出版社或者出版品牌会有不同预期,比如山猪野兔说的中华书局古籍出版社,基本不参加满减活动,如果参加基本都会直接买,5折就足够了。还有人文出版社,除了个别书籍也是长期不参与平台活动。某些出版社感觉出的书就是为了参加平台活动,首发都能五折三折,所以这些品牌不到2折基本不会买。
感觉出版社必须自己的平台,目前看到的很多品牌都会采取差异化方式来吸引大家到自有平等购买,我感觉挺好的一种方式。比如套装+赠品,最近毛姆作品集,前段时间读库御宅学的书到摩卡众筹有独家赠品,感觉都不错。很多看书的人都会有莫名其妙的仪式感,赠品不需要多值钱,足够仪式感就好了,比如送个编辑签名版,送个海报或者书签,我就会特别开心。
空有一人:我很理解你的思路,但这样的问题是,当你买书的时候你在买什么?如果这种周边性的东西而不是核心竞争力,能够带来最大的市场效益,那书的没落是将继续持续的,因为编辑质量、内容质量、装帧设计纸张选取等的品质无法受到应有的正向反馈,而变成一种用爱发电和无效成本。 当然我也一直认为,这绝不是消费者单方的问题,宏观来看出版行业在对读者面貌的勾勒上,以及对相关从业者付出劳动的保护上(如行规性地避免低价营销、实体店面保护等),本身就存在系统性的偏差。 而电商,则是在这几年中成为一个放大器,把不同消费人群对图书这一品类的陈见进一步放大,让定价体系变得更加混乱——别忘了,新书标价是无法波动的——也正因此倒逼高定价高折扣的图书出现。回到开头,如果热爱图书,无论在这个链条上的哪一环,还是得想这个问题:当你买书的时候你在买什么?折扣?仪式感?阅读体验?还是内容?
呼啦啦大风吹:买书的时候买什么,买书本人,这个链条上去质问读者,毫无意义,毫无帮助。 你会去问买打折衣服打折电器的人吗,一个商品有折扣,大家肯定愿意购买有折扣的,伤害商品的不是消费者,是恶性竞争,出版商要逃离这个伤害,只能自己做出改变,而不是带着偏见轻飘飘一句“他们就是爱买便宜货”。 一本书有折扣,我会开开心心买,没有折扣,也会开开心心买,难道因为购买一本打骨折的书,读者还需要反思自己吗
11条回复
AGORA书店
AGORA书店
2021.9.16
明明资源在出版社,最后被渠道控制了
Leo77:就和传统媒体的处境是相似的
泽塔
泽塔
2021.9.21
19:00
理解两位老师身处这个行业也爱书的心情
但是听到这里其实希望能更客观一些?(仅代表个人观点)一个人没有所谓的阅读品味,读书,读什么书都是非常私人的事,为什么现在有很多人都喜欢一些成功学的书,甚至书店都把这些书放到显眼的位置,我认为我们最起码不能说他们没有阅读品味,也许他们也知道活着,也知道浮躁,但是他们没有选择
123456qi:我想对于你提到的读书品味和读者选择这两个点陈述一下我的观点。第一,我认为应该对读书品味有一个概念界定。是的,我们不应该在读书这件事情上分高低。但读书品味确实有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分,如果不承认这点,把所有人的读书都拉到同一水平上,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人的读书品味就是会有高低之分,说这话不是为了贬低,而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且你说“但是他们没有选择”,那么也就是说你认为他们逼不得已选了这些书,如果有选择的话不会读成功学,换句话说,你还是承认读书品味有高低的。第二,读者是有选择的,选择成功学也是一种主动选择。但不需要对这种选择做任何价值评判。梁文道先生在开卷八分钟说过,大概意思是生活已经很艰难,学识也浅的人,他们选择读书,不管是什么书,都是一件好事。不读书的人其实更多。
菜头森
菜头森
2021.9.21
买书看书文化人 买书不看慈善家
贵点可以,不包邮不行!
(标价100,邮费10)×
(标价110,邮费0)✓
我是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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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邮费这事儿也挺有意思,总觉得邮费好像就是个浪费的东西,但这个思维好像也是被培养起来的……
一哥:是啊
59:49 对于定价和打折有不同意见。打折不会本质上影响图书的质量和持续发展,只是一个心理预期的问题。打折扩大受众,薄利多销;不打折就以销量为代价,增加利润率。类比数码行业,红米定价这么低,苹果定价这么高,三星跳水王,各自都有市场。市场上既然允许有苹果这样的高品位高要求高标准,就应该允许有红米这样的价廉质优无特色。所谓的低价的困局,绝不只是在图书行业,而在很多行业都存在。但实际上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或者说这是普遍性、不稀奇的问题,特别小众的绝版书在自然状态下无法挽救,宿命如同消失的小众语言一样,自然可惜但无它法。市场这么大,长尾的部分已经够养活偏小众的消费(买书自然也是消费)需求了。另外,不能指望消费者有同理心,价格永远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这也不可耻。至于目前不甚良好的大众阅读习惯和氛围,需要长期的培养和投入,非一日之功,但如果指望读者自己觉醒,不太可能。总之,出版行业的困境是经济学上的,而不是文化意义上的,唱挽歌或者疾走呼喊都解决不了问题。一点私见,不一定对。
我是山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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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图书作为商品跟其他的商品一样,价格跟供求关系相关,本身也是该交由市场决定的。节目里没有聊到的一点是,本想和另外一个商业化程度高得多的文化行业来类比:电影行业。早年间,电商平台的各种补贴,让9.9元的电影票非常多,有的大制作商也会自己烧钱补贴来抢占排片,如同现在电商常年满减补贴书价一样。但是2015年后,整个电影行业的“限价令”就出来了,规定了电影零售票价、活动票价均不得低于发行放映合同中的协议票价,9.9元的超低票价一去不复返了,这就类似节目里提到的德国、法国乃至日本图书行业的做法,限制新书打折。但是因为对电影行业不了解,所以也不清楚电影限价令的前因后果,以及带来的影响,所以没法更好地对比。
听完节目,其实我想表达的一件事儿,就是我觉得图书现在的状况还是市场选择的结果(盗版不算,盗版应该完全打死)~我们提到长期的折扣策略正在杀死图书市场~那同样在外卖领域,这些年外卖杀死了多少实体餐饮,然后为了价格各种给菜品质量打折……但是外卖市场发展多火热,有人会为我今天点的一顿外卖可能会导致一家勤勤恳恳的实体餐饮倒闭来呼吁吗?那就证明市场还是能接着容忍。大家还在反复试探价格和质量之间的平衡点……我认为图书市场也是如此~很残酷~但是我个人认为还是市场的一部分
我是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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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外卖的类比很有启发
【勘误】讲到图书成本的时候,数学出了点问题,首印翻译费占比大概3%这样吧,我百分比讲错了,其他倒没啥。 | 昨天跟朋友也是同行在书展上聊,如果不考虑利润的问题,平装图画书做好一点,翻开度充分,看平装完全更友好呀,也不扎宝宝的手,也不支支棱棱。 | 刚忙完,饿死了。
后面发现京东当当节假日活动可以2折3折买书,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买,二手书就去多抓鱼买。
我是山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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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近买的很多书,也都是多抓鱼的二手书了,一个是品相可以接受,另外价格确实也很符合心理的预期
啊咩_fiuz
啊咩_fiuz
2021.9.25
20:28 想从一个普通购买者和经济学学生的身份提出我的拙见,我的观点也存在局限性,只是想发出来交流讨论,促进理解:

第一,我是支持买正版的,但是我要说明的观点是:书的本质意义就是内容,其它都是附加品。是的,一本好书只有装帧,排版,材质都花心思,读者才能得到最佳的阅读体验。而平装书特别是盗版书在这方面是无法企及的。
作者从本身职业的视角来看问题,但这反而是一种局限性。按主播的描述,我认为一本书包含两种商品,内容和阅读体验。内容是对读者必需品,阅读体验是奢侈品。收入越高,人们对奢侈品的需求越高。简单来说,如果我手头拮据,盗版书一定是我用最低成本获取更多知识的最优选择。因为我获得的内容几乎毫无差别。
中国人口庞大,需求量庞大,只有部分人能够买得起高价的精装书,大多数人只会选择平价甚至更廉价的书。我尊重和敬佩那些在书各方面都斤斤计较的爱书人,但是我也想主播多关注书的本质。
我是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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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体验是奢侈品,非常同意,不过换一个词,我们也可以说是因人而异的“品味”越来越挑剔。
SZZZYH95
SZZZYH95
2021.9.16
像是理想国译丛常年就不参加活动,想买的话大部分也就8折左右,不过每年读书日618这些时候京东肯定会打折,还有当当。我花在书上的钱太多了,到现在,虚构类的书,小说这些我优先会在软件上去看,没有的买完看完后卖掉。会留下来的全都是历史,人文社科这些的
我是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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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会有不自觉地保留“有用的书”的倾向啊
囧姑娘:是打算重复读的
我上大学的时候对于盗版书是完全不在意的,觉得有的便宜为什么不贪。后来踏上社会以后,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为了梦想努力奋斗,那个时候就觉得,其实正版书也是其他人努力工作努力奋斗的结果,出版这些书也可能是某些人的梦想。由己及人,所以不愿意再购买盗版书了。(另外就是赚了钱以后对书的品质也有了要求,不愿意屈就盗版书了)
HD568294y
HD568294y
2021.9.21
一般买书的价格差不多十几到20块感觉是比较值得入手了
举粥邀明月:48:46 买来收藏的精装30-50, 随便看看平装10-30, 一本书上百,除非刚需。
我觉得抽一期讲一下版号制度是必要的,很多读者可能并不知道国内的出版并不是自由开放的
披萨卷边
披萨卷边
2021.9.21
因为没有固定住所所以一直不怎么买纸质书,码了一串书名三天两头蹲亚马逊看看有没有电子版卖🤣还有的时候买了实体书但是搬家太重了,就会去搜盗版电子书(没有正版的可以买
39:00 可是大部分读者根本没那么在意纸张是不是特殊…印刷用了什么特别的工艺…不知道为什么要执着这些
我是山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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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编辑的角度提一个考虑的原因吧,比如所有书上的彩色图片的印制,不同的油墨以及纸张所印制出来的图片,和原图的色彩相比,差异是很大的,即便是同样的油墨,不同水平的印制工人调制出来的颜色差异也会很大(想到了装修房子涂墙漆,很多浅色漆,也都是工人现场兑水调出来的颜色),就像我们经常说苹果电脑看图的时候,图片的色彩还原度很高,而一些普通的屏幕经常会出现色彩失真的情况。
耶哇耶哇:我身为读者其实很在意诶,甚至会因这些而考虑购买或者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