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9
30这是一期特别节目，我和我的朋友老赵 @赵智沉 坐在一起，聊了聊现代物理学。当然确切来说，是老赵讲，我听。
起因是老赵在转发一篇关于杨振宁先生的文章《杨振宁先生的数学贡献》（载于「普林小虎队」公众号）的时候说：杨先生把物理学由场本位转向了对称本位，深刻改变了物理学家对「实在」的认知。
我要求老赵给我讲讲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有了这期播客。
这不是一期很容易听懂的播客。如果你点开然后又迅速退出，我非常理解。如果你听得云里雾里，那也绝不是你的错。老赵已经在很努力地解释这个极为抽象的问题，我也在尽我所能地帮他廓清一些晦涩的地方。但这仍然可能是非常考验耐心的一期节目。甚至很可能是失败的。
如果你有一些物理或数学的专业背景会更容易听下去。
节目长度为一小时左右，下面是大纲。如果你觉得某些段落很难听下去，请直接跳过。
00:30 老赵的自我介绍。物理学的鄙视链。
04:17 杨振宁先生的贡献的概述。
06:00 从粒子到场：物理学发展中的一次立场转换。
10:40 光的电磁学本质。
12:12 麦克斯韦是如何理解粒子和场的关系的。
19:25 当你说场比粒子更本质的时候你是什么意思。
22:48 宇宙作为场的存在：随机的涨落。
24:25 从场到对称：物理学发展中的另一次立场转换。
25:26 第一个背景：大量基本粒子的涌现。
29:10 第二个背景：关于对称性的理解的深入，对称与守恒，诺特定理。
30:20 对称是什么意思。
31:38 李政道与毛泽东的对话。
34:20 宇称不守恒的奇特之处，三种离散对称。
37:45 全局对称与局域对称。
38:55 局域对称的例子：广义相对论。
41:00 局域对称的例子：电荷守恒与电势的局域对称。
41:49 局域对称的例子：量子电动力学里的波函数幅角自由度。
44:00 局域对称性对量子电动力学方程的约束。
45:24 杨-米尔斯框架的意义。
50:10 杨-米尔斯理论最初遇到的问题。
53:30 对称的视角和场的视角之间的关系，范式选择。
56:44 如果我是上帝，我如何创造宇宙。
01:00:20 如果我是上帝，我如何改造宇宙。
01:01:32 所有理论都是等效理论。
01:03:48 杨振宁对中国建设高能粒子对撞机的反对。
01:06:52 理论物理学的未来。
整个讨论的核心论点是：杨-米尔斯方程（Yang-Mills equation）指出了“对称性”是一种“实在”，它比过往的粒子说、场说更加深刻、本质。
要理解这个论点，有几个难处：
1、什么是“实在”？
2、粒子说、场说、“对称性”分别是什么含义？
3、为什么“对称性“比过往的粒子说、场说更加深刻、本质？
整个播客在2、3这两点上讲得多，而1讲得少（虽然我跟木遥一样，是被1吸引来的）。
我从3的角度补充一个例子，或许能帮助一些朋友找到切入点。最早人们相信地心说，围绕地心说测量和预测行星的运动。在地心说下，我们在描述月亮、太阳的运动轨迹时，整个预测还是比较有效的。但是在描述其他行星的轨迹时，会发现描述的方程非常复杂，甚至根本没办法建模描述。而切换到日心说（1543哥白尼提出日心说）视角下，就发现行星轨迹的描述变得“简单”了（1609开普勒揭示行星在椭圆轨道上绕太阳公转），而透过这些简单的描述，我们进一步发现万有引力定律（1687年牛顿提出）。
回过头，我们可以把“粒子 → 场 → 对称性”这3个视角，类比从地心说到日心说的转变——并不是不能以地心描述世界，而是我们需要切换视角来应对更复杂的问题，这些问题在地心说下没法很好地解决。而往往随着视角的切换，我们可以发现一些隐藏的规律，比如地心、日心最终可以被包容在万有引力定律之下，我们则称之为“更加深刻、本质”。
那么回到问题1，什么是”实在“？如果我们撇去这里的上下文，单独来看这个问题，它在哲学上被归入本体论的讨论范围。老赵和木遥的讨论也只是在开头一笔带过了相关的讨论。从我的角度来看，目前整个讨论的展开还主要停留在认识论的层面，大体上可以把这里的”实在“理解为”更加深刻、本质“，或者”更加接近真理的理论“。
期待还有后续的讨论，能围绕“实在”本身作进一步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