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反思“优绩主义”:当成败只能归因于自己问题青年

43. 反思“优绩主义”:当成败只能归因于自己

68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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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数48

和时评人陈迪、媒体人郝汉,聊一聊桑德尔的新书《精英的傲慢》。

【本期问题青年】

陈迪 | 时评人,新浪微博 @陈迪Winston

郝汉 | 媒体人

【本期主播】

阳少 | 青年志编辑

【本期介绍】

如果细数近当代在中国最具知名度的西方学者,迈克尔·桑德尔一定是其中之一。年轻人对桑德尔的最初印象,来自哈佛第一节免费对外的公开课《公正(Justice)》,他站在哈佛大学的报告厅里,向大家抛出了那个难解的电车难题。中国的学生们,得益于公开课的萌芽,在地球的另一端以视频的形式看到了翻译引进后的课堂。

因为公正课的流行,桑德尔在中国掀起了从民间到官方的现象级讨论,并在2007年后频繁访华。在 21 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为全世界所瞩目,桑德尔的公正课和《金钱不能买什么》等书,就像是在狂奔的发展进程中为我们敲响的一次警钟。

我们当时处在一个经济发展和基础建设加速完备的状态,竞争逻辑在改革开放以后成为社会的意识底色。而那些深陷市场秩序可能带来的分配不均、个体化等种种问题,在近些年开始逐渐显现,与其说桑德尔预见了未来,不如说中国与他所处的美国,共享了这些问题。

在桑德尔最新出版的《精英的傲慢》中,他将批判的目光放到了精英身上。在这个时代,人们普遍相信“优绩至上” —— 只要愿意努力,就能成功。不论是中国社会还是美国社会,我们都有着通过奋斗攀上成功阶梯的强烈愿望,在新书里,桑德尔否定了优绩制度对“向上流动”的承诺。在这种优绩制度之下,为什么我们总是不快乐、总是焦虑?失败是因为我们自身还不够勤勉吗?在中国语境下,优绩主义以哪些形式呈现?而桑德尔提出的“社群主义”,又是否足以成为一种可供替代的方案?

我们和时评人陈迪、媒体人郝汉,聊了聊桑德尔和他的这本《精英的傲慢》。

【收听指北】

03:16 作为在中国最具知名度的当代西方学者之一,桑德尔的出圈伴随着视频媒介的兴起

07:29  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为全世界的瞩目,但桑德尔却在市场狂飙突进的发展后扮演了敲警钟的角色,他在10、11年的流行,是否说明其理论的预见性?

09:04  不是桑德尔“未卜先知”,而是在某些方面,中国太像美国。

16:32  《精英的傲慢》批判了优绩制度:精英总把成功归结于自身的努力。

19:19  这本书拆解了“美国梦”,也可以和《故土的陌生人》作为对照,解释了特朗普当选背后的深层原因。

24:38  “这些美国南部的白人,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排队要通往那个名为「美国梦」的山巅。然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觉得自己努力工作遵守规矩,却是女人、黑人、同性恋在不断插队。”

29:37  优绩主义在中国也是深入人心,并且还会以别的形式被包装为文化资本。

33:24  在中文语境里,“优绩主义”更像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以下简称“社达”),社达在20世纪初起到了鼓动民族自立自强的作用,但彼时是用来指导集体的。但在80年代后,却迅速地成为指导个人生活的思维底色,非常霸道,也非常惊人。

40:02  桑德尔在批判“优绩主义”的时候,思想前提在于,个人福祉应该归结于公共责任而不是个体责任,但这个前提在我们的公共语境中是缺乏的。

44:50  从《精英的傲慢》到《倦怠社会》,思想家们都将批判的矛头对准了新自由主义,那大家批判的到底是什么呢?

54:50  对道德观念的强调能否调和市场的不公?社群主义能成为一条出路吗?为什么桑德尔总被批评“只破不立”?

01:03:09  社群的意义在于,它不会让一个人去承担自身所有的成败。

【拓展阅读】

本期播客提及的书籍

[美] 迈克尔·桑德尔,《公正:该如何做是好?》

[美] 迈克尔·桑德尔,《精英的傲慢》

[美] 迈克尔·桑德尔,《自由主义与正义的局限》

[美] 迈克尔·桑德尔,《反对完美:科技与人性的正义之战》

[美] 迈克尔·桑德尔,《金钱不能买什么》

[美] 迈克尔·桑德尔,《遇见中国:中西哲学的一次对话》

[美] 阿莉·拉塞尔·霍赫希尔德,《故土的陌生人:美国保守派的愤怒与哀痛》

[美] 弗朗西斯·福山,《身份政治》

[德] 韩炳哲,《倦怠社会》

[英] 保罗·科利尔,《资本主义的未来》

【本期音乐】

选自电影《寄生虫》

开头:24 Caprices For Violin, Op.1:No. 2 In B Minor-David Garrett

结尾:Opening - L'Orchestra Cinematique | Alala

【Logo设计】Sam

【后期制作】Uni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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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Show Notes
-阳少-
-阳少-
202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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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客文字版欢迎戳https://mp.weixin.qq.com/s/UpPHiJaBty1Kh6H1jXVp2g
想到了曾经读到的某句,“论其本质,我们都是慕强体制的受害者。”
myeyes
myeyes
2022.2.25
崇拜强者无可非议,但鄙视弱者才是这个社会的症结所在。想到自己之所以对gczy怀抱崇高的敬意和希冀,是因为其本质蕴含着对弱者、贫困者的同情与救助。而共同富裕的理想图景和现实社会中的两级分化更多呈现的是不堪的撕裂,像婚姻制度里的女性一样,这个世界上底层人民的幸福只能寄希望于强者的良心发现。不过精英们选择了傲慢。
刚好正在读这本书,看到标题就点进来了,读的时候非常困惑的是中国没有类似美国的很多文化伦理的根,到底是为什么也产生了同样的现象?听完感觉很可惜没听到相关论述,更多是在谈主义本身,虽然不是说讲得不好,只是我的困惑听完并没有被解答……
BoRn
BoRn
2022.1.29
我们现在社会宣扬的就是幸福是等奋斗出来的,一定程度上也带了来内心的痛苦
昨晚推送通知好像不是这个标题 金鱼脑想试着问问初始的标题是啥!
十五五55:原标题是“优绩至上”带来的抑郁:当成败只能归因于自己
猫背矫正中:感谢!!
6条回复
一碗凉粥
一碗凉粥
2022.2.10
最近谷爱凌的事件之后来听这期博客,感觉她母亲可以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实也是因为对成功的定义发生了变化
呵呵是猫
呵呵是猫
2022.1.25
39:16 难道考八股的古代就不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吗
开头我以为英语听力😂(不好意思)
Susie2024
Susie2024
2022.1.26
哈喽啊,咱这边在show notes上能不能也把郝汉提到的影视作品名也加上呢哈哈哈,有点想看嘿嘿
聪明的埃里克:《东城梦魇》《冰血暴》《冰风暴》
Susie2024:收!谢谢郝老师!
《精英的傲慢》这本书看完我真的一边大受启发,一边大受震撼。每次跟人推荐这本书就觉得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表达完整,到最后就一直重复一定要看 很值得一看的一本书
Soo酱
Soo酱
2022.1.26
一听 好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陈迪老师😂
-阳少-
-阳少-
2022.1.25
开头引用了桑德尔对本书的介绍,视频字幕版见https://m.bilibili.com/video/BV1BZ4y1f7fY?p=1&share_medium=iphone&share_plat=ios&share_source=WEIXIN&share_tag=s_i&timestamp=1643007311&unique_k=ww9JtCY
个人思考:
1、中国社会的社达不一定来源于70年代开放后及西方市场经济影响吧,还有一个源头历史文化的东西,比如是楼中评论说的古已有之的科举之类的,士农工商阶级制度之类的东西。
2、排队插队这个很有共鸣,放在目前国内性别话题产生的对立上也是适用的。
3、感觉当今社会开放一代的中年及青年受西方文化逻辑的思想比较深,比较倾向推动模仿借鉴西方思想、对策、话语等等,或者倾向认为那样是好的。甚至会默认在这样的情境下讨论。
不过,中国自古似乎都是大家长式的政府,对统一、集体有执念,而且因为“病夫”耻辱和历史,这个民族伤痛让开放前一代的人应该是有切身体会的,所以对他们而言是团结、集体、统一等等是高于一切的。他们不像后一代有一些个人主义。其实个人幸福和国家力量“富强”何者为第一,真的很难说。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国家强大则不会被打呢,还是个人幸福了国家散掉了也无所谓。当年中国被打是因为国家力量弱?最终影响了每一个人安危幸福。在此意义上确实无国则无家,可能我们需要让渡一些东西。但是又有说法,国家的存在是为了让人幸福,假如人不幸福此国垮掉也罢。因此会有人去国离乡。可是没有国家作为支撑,一个个单独个人也难说会“幸福”。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宏大了。可能只能从身边小细节、小问题去一点点选择和解决。可能无法从大方向挥手一指吧。
还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并不是“优者生存”,“适者生存”的“适”是具有随机性的。这个理论本质是说我们是被环境选择,而不是你努力你就能适应环境或者活得好。应该要纠正或者普及一下“正确”的理解。当然,这种理解本质上似乎有些天定胜人,躺平吧,人无能为力。(但或许可以缓解焦虑?并带来更多焦虑?人始终是喜欢确定性的。)
总的来说,人生是不确定的。我觉得之所以“优绩”之类的东西盛行,是因为人想要获得更多掌控感、确定性。焦虑也是因为想要获得更多确定性且没能做到。
要不要选择揭示“没有确定性”这个真相,揭示的这个选择会减轻一部分人的焦虑但也会带来另一部分人焦虑。
其实对于任何国家之类的东西而言,没有完美选择吧。只是说看他们当时更看重什么。

就感觉所有的宏大叙事很难一概而论,只能着眼于身边日常小问题一个个解决,但是,有时候推动日常问题的解决又需要宏大政策上的支持。所以总是会有牺牲品,总是会有滞后性等等……在此意义上经常会陷入虚无主义感到一切有什么意义……

唉,总之,就是接受不确定性吧。
LLLL22
LLLL22
2022.2.04
27:54 这个排队插队的视角让我觉得很受启发
Elsa__
Elsa__
2022.1.27
剪辑真的可以再优化一些……听到不止三处突兀地切断人声 但凡拉个曲线淡出都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香泽發菜
香泽發菜
2022.1.29
22:11 故土上的陌生人 身份政治 精英的傲慢
NSBetter
NSBetter
2022.1.26
28:45 《身份政治》又有点隔靴搔痒的意味……福山从哲学原初讲解了被承认的需要有多么重要正当且不可忽略,但解法显得大而无当,依然归结到他口中终结历史的自由民主的包容性上了。就好像问怎么样提高成绩,他回答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德先柏
德先柏
2022.4.09
偶然遇到的一期播客,没想到是政治学的师兄!反手就关注一波~
卤娜luna
卤娜luna
2022.3.30
31:48 世界公民变成可以团购的身份(镀金vs公益初衷);向下看,看是否有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