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一场女性工会运动的流产 | 陈映真《云》自由泳

08 一场女性工会运动的流产 | 陈映真《云》

65分钟 ·
播放数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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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数52

这期我来填一填很久没更新的陈映真小说系列的坑,跟大家聊一聊他在1980年发表的第一部中篇作品:反映台湾工会运动及工厂流水线女工生存境遇的小说《云》。(系列01期02期传送门,各期内容独立,不影响本期收听,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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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篇《云》中,一方面,陈映真仍然着力描绘写字楼里白领与高管群体的勾心斗角,但此次他更将视线转向台湾现代化工厂流水线上辛勤劳作的女性工人。通过一场表面上充满理想主义色彩、最后却走向失败的工会改革运动,陈映真揭露了现代企业里激进改革派与保守派因私利而互斗的丑态,更展现出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女性工人因友爱互助而产生的性别与阶级意识觉醒、并进而投入到工会斗争中的高尚勇气。

当年小说发表后,部分台湾自由派读者,曾因小说中流露的共运思想、以及陈映真对美国式企业福利改革的不信任,对这篇《云》进行批判攻击。但现在看来,男主角张维杰被他信任崇拜的美国上司蒙骗,发觉所谓的美式工会改革只是一场幻影的时候,张维杰的理想幻灭难免会引发读者思考:在面对先进国家的强势文化、制度理念时,身为第三世界国家地区的年轻知识分子,应该抱着怎样的态度去借鉴与吸收;同时,对本国/本地区的现实状况与文化传统,又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批判与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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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

00:35陈映真与他的《华盛顿大楼系列》简介

02:42视角转换:《云》聚焦台湾流水线女工的工会斗争,故事源于真实事件

03:37-07:19当年小说发表后,两种读者反馈:看不懂,不喜欢

  • 03:56看不懂:读者对工会题材、基层劳工生活感到陌生
  • 05:26不喜欢:共运色彩、作者对美式企业福利改革的批判引起自由派读者反感

07:19-48:04工会改革运动过程回顾

  • 07:37男主角张维杰:从小文秘被突然提拔到企业中层;开始负责工会项目
  • 10:24改革派高管艾森斯坦的理想蓝图《跨国性自由》解读;此次工会改革目的
  • 17:52女主角小文:善良敏感、擅长写作的年轻女工
  • 20:15女工对改革消息的几种态度:热心、怀疑、迷惑
  • 24:12保守派头目宋老板:背景复杂、手眼通天的公司二把手,拒绝改革
  • 26:18第一回合较量:改革派占据优势,艾森斯坦旗开得胜
  • 27:57女工态度的变化:逐渐信任改革派,愿意合作
  • 28:44女工三大诉求:男女同工同酬、发放退休金、不得随意裁员
  • 30:22理念隔阂:张维杰的宏大理论宣讲无法切实打动女工
  • 32:20小文的转变:工友自杀事件后觉醒女性意识,并希望通过工会运动帮助更多人
  • 34:57第二回合较量:宋老板黑白手段用尽,改革派无力回击
  • 38:37保守派妥协方案被否,双方矛盾彻底激化
  • 42:44投票日当天的暴力冲突、运动失败、女工与张维杰的结局

48:04-1:02:58对此次运动的回顾总结

  • 48:10艾森斯坦:动机不纯、傲慢自大、脱离女工群体
  • 53:46张维杰:先天缺陷政治多元教育、朴素正义感的缓慢消退
  • 57:41女性工人的得与失:通过斗争互助获得意识觉醒;缺乏理论工具与组织同盟

1:02:58结束语&片尾曲

【本期参考资料】

  • 书籍

《陈映真文集-文论卷》,陈映真著

《陈映真文集-小说卷》,陈映真著

《左眼台湾-重读陈映真》,赵刚著

《為何我們需要工會》,Michael D. Yates

  • 文献

「家庭版」沿革及女性角色轉變-以《中國時報》為例(1959-2004),劉佩詩

台灣的自主工會與兄弟義氣的極限,何明修

《从仰望圣城到复归民众》,赵刚

【本期BGM】

Tenderness - 牛尾憲輔

家(I) - 罗大佑

【合作/联系】

微信:tytheti

展开Show Notes
在场-yuhao
在场-yuhao
2023.2.26
“上班,一个大大的骗局”
泥梨
:
「陈映真」
忠貞
忠貞
2023.3.01
从微博搜索陈映真发现播客的!讲的真的很好,很清晰。非常感谢!
泥梨
:
感谢收听!
泥梨关于《云》的解析和拓展非常详尽了,这期节目听完觉得收获良多,感谢!补充几点个人感受:
1.使用日记这种介质来提供女工视角、叙述女工生存(生活)状况,巧妙且高效,而且,张维杰~日记~小文~日记~女工,这个关联也合情合理。
2.交代张维杰、小文的家庭成员和个人成长经历,貌似闲笔和旁支,实际起到了使人物丰满鲜活的作用,不可或缺。
3.真正能左右局势的是宋老板,但小说对宋老板着墨不多,反而觉得这种写法很高级,联想到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老爷”的处理。
4.读完小说代入张维杰,也会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我是张维杰,会咋处理呢?或者“审时度势”后投靠宋老板,或者在艾森斯坦跟前阳奉阴违、强调客观困难,最终把新工会拖成不了了之?(泥梨换你怎么破?🤔)
泥梨
:
陈映真写的这篇《云》的时间线在1980年初期,台湾真正的工会潮发生在1987年左右,当时国民党统治力下降、大量政治老人逝世,加上作为经济依靠的美国开始因为本土贸易保护主义而对台湾施压、试图让台湾提高工人待遇以增加产品成本,以及台湾新一代知识分子、工人青年群体开始试图在政治方面获得更高待遇,综合这些才促成了更大规模、更广泛连接的工运潮流。 所以,从这个历史事实去回看云里的这场女性发起的工会运动(根据统计,实际台湾工会运动中的女性参与度比较低,这与和中国本身的儒家传统文化有关),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更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孤例。所以无论是艾森斯坦还是张维杰,我觉得他们的改革理想/措施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成功概率无限接近于0。回到那个问题,如果我或者我们是张维杰,在半年时间内,想要直接颠覆保守资本家+威权政府为后盾的公司体系,是不现实的一种假想。(可参考远东化纤公司产业工会事件)。 带着这个前提回到故事里,我个人可能想到比较实际的结果是:1.尽可能让女工结成一个独立团体,比如工人联谊会(一种“假”工会),不依赖艾、宋任何一方;2.在此基础上利用艾、宋之间的缠斗逐步获利,并寻求台湾范围内的劳方工会同盟及同情工人知识分子,学习规范的工运思想与斗争方法,并尽可能与媒体获得联系;3.在此基础上,根据台湾工会法要求,在定期工会选举中扩大劳方席位。这是能想到的稍微靠谱点的应对措施。但对于一个20出头的张维杰来说,他能想到这些也是难为他...所以感觉很多事情难以一次求成,只能是不断吸取教训和经验,慢慢磨出一个结果。说不定像小文,她的文笔在87年后的工运潮中就能起到作用。
小胖她帕比:多谢提供的背景介绍。也粗略了解了远东化纤工会事件。 进入工业化都需要经历剥削压榨和血汗工厂,因为缺乏技术储备和先进装备,只能以廉价劳动力和超长工时作为竞争手段(熟悉的味道)。压迫后反弹的表现就是“工运”,各国或早或晚(韩国金泰壹,时间是1970年)。也就是说,工运的兴起是种必然。 工运的表象是劳资冲突,但如果进一步了解,发现是个系统工程,涉及伦理、舆论、法律等等,甚至GJ制度,一旦有动摇GJ根基的可能,强大的机器就会开始运转。即使台湾,也只经历了二十年。所以,工运的偃旗息鼓,也是种必然。 小说里的张维杰,受到器重、感召(洗脑),进而冲锋陷阵和成为炮灰,属于环环相扣、逻辑使然。所有结合你的回复又想了想,我的假设和问题没有意义,只是感情上于心不忍。
讲得很好呀,期待第四篇~
泥梨
:
感谢,过段时间会出~
55:32 还特别想听《赵南栋》
泥梨
:
以后安排hh
讲的很全面,受益匪浅
泥梨
:
感谢收听
情侠仗义
情侠仗义
2023.2.28
主播讲解和分析的非常到位,谢谢分享!
作为工会运动主导者的爱森斯坦,他权力斗争经验不足,也是因为美国的势力在台湾地区的政治及社会中的影响力,大大弱于在日韩的影响力。(比如驻军、军事基地等)
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在实际上掌有主导权,而宋老板是和国民党政商利益绑定的代理人。阻遏爱森斯坦就等于阻遏美国在台湾发展影响力,保持自己的主导权。
如果美国在台湾有像联合果品公司在中美洲那样的影响力,那爱森斯坦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当然了,若他能够为所欲为的时候,他也就没有动力去搞工会了,或者只搞一个形式主义的工会。
我觉得,真正起作用的工会,需要政府中有真正的支持和组织,工人能通过工会逐步改善权益,这样才能运转良好。
泥梨
:
可以了解下陈映真和王义雄后来在台湾组建工党及后期分裂的事情
情侠仗义:看到一个台湾小党简介,就包括台湾工党的相关历史 https://zhuanlan.zhihu.com/p/137676014
3条回复
在场-yuhao
在场-yuhao
2023.2.26
00:13 求一个片头 bgm
泥梨
:
Tenderness - 牛尾憲輔
在场-yuhao:我拿走做垫乐去了🥲感恩泥师
3条回复
打卡
泥梨
:
欢迎~
威比西
威比西
2023.2.26
哇!好久不见!抢沙发!
泥梨
:
好久不见(•̀ω•́)✧
泥梨
:
恭喜威比西本期图书中奖(是不是很突然)
4条回复
连光
连光
2023.2.26
讲陈映真啦,好棒!主播对爱森斯坦的失败总结得很准确。但我并不认为艾森斯坦这个人物不太适合直接使用蒙骗和利用这种词,毕竟他的问题并不在于主观上的去利用这件事做什么,更多是软弱跟政治经验的不足。
泥梨
:
1:25:12恭喜连光本期图书中奖(是不是很突然)
泥梨
:
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艾森斯坦一直很实诚,反倒是张维杰自己陷入了幻想之中...
5条回复
然后熄灭
然后熄灭
2023.2.26
1:03:34 很好的节目,需要更多这样的小说
泥梨
:
🤝🏻
HD407132l
HD407132l
2023.3.01
陈映真 台湾左统派 最后一个政治犯
泥梨
:
隐约记得,台湾最后一个政治死刑犯是形容陈明忠
HD407132l:对的不好意思 是我记错了
3条回复
HD165240z
HD165240z
2023.2.26
45:02 自由引导人民!太有力量了!勇敢一直是被低估的美德!
泥梨
:
对,小说里最震撼的一个场面
wefallasleep
wefallasleep
2023.2.26
“上班,一个大大的骗局”(……刚打开看见yuhao评过了😠
泥梨
:
hhh,「陈-映-真」
望眼欲穿啊~😂😂
泥梨
:
不好意思😂😂
小胖她帕比:好饭不嫌晚,多久的等待,都值得!👏👏👏
3条回复
Lizziel
Lizziel
2023.2.26
00:29 这期开场音乐好听
泥梨
:
hh,看来都喜欢这个
就我一直以为群里面的泥梨是女孩子吗?(震惊脸)
泥梨
: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