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聊聊爱情。
1.电影《安妮·霍尔》开场,是伍迪·艾伦在讲笑话,电影终场时,还是伍迪·艾伦在讲笑话,这两个笑话一头一尾,概括了电影的主题,人生凄惨又短暂,我们得找个伴儿,爱情能缓解孤独,帮我们找到生命的意义,这是我们想要的鸡蛋。我们都经历过一两次无疾而终的爱情,持续那么一两年,起初甜蜜,然后分开,“就像牙齿掉了,留下一个洞,总忍不住要去舔舔”,舔那么一阵儿,又会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2. 电影一般都是假设观众不存在的,但剧场排队这场戏,阿尔维打破了第四堵墙。我在一篇学术论文上看到对这场戏的一段分析,摘引两段如下——
“连续性剪辑”(Continuity Editing)的目的在于“将镜头之间切换的瞬间抹去,使观影者无法察觉镜头的切换”,目的在于要隐藏起摄影机的“在场”,以此达到隐藏“话语陈述”的符码痕迹,而经典电影的历史话语和意识形态腹语术的编码成功便以此为基础。所以电影符号学在揭示电影如何“运转”时一般侧重于将观者快感来源的机制建立在“非裸露癖”,电影恋物欲满足的机制依赖于“被看的对象不知道它在被看”。
以拉康的“镜像阶段”的部分理论为依据,其认为凝视与其说是主体对自身一种确认,不如说是主体向他者欲望之网的一种沉陷,凝视不再充当想当然的主动,而是在观看之前其观看中包含的欲望就已经被他者的视线先在地捕捉到了。
但我引用这两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要嘲笑学术腔,我是在想,语言可以自己纠缠和繁衍到如此复杂的地步,以至于写作者都会坚信这种学术黑话的真理性。
3. 厄内斯特·贝克尔的《死亡否认》两次出现,这本书分析了弗洛伊德、克尔凯郭尔、奥托·兰克等人的思想,也写出了他自己对死亡问题的思维框架,非常简单的总结一下,贝克尔说,这个世界让人恐惧,在一个我们命中注定要死于其中的世界,我们茫然无助。我们要干的事是控制住自己的焦虑,否认死亡。我们最好把死亡恐惧放在无意识状态中。正是出于死亡恐惧,我们才会崇拜英雄,我们才会崇拜父亲和领袖,我们才会把爱情当成一个神话,希望爱人完美。不管是自恋、他恋还是恋物,都是我们要移情,我们不信上帝,所以恐惧,由恐惧而生欲望。我们总在“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