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残缺的现代化——极简东德史 下集 崩溃越向书

27 残缺的现代化——极简东德史 下集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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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生活四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今天带你看一看……

它“从废墟中崛起”,作为社会主义阵营的“前线国家”,在冷战夹缝中艰难求生,与西邻一齐跻身世界十大工业国。却在一场玩笑般的误会之中轰然倒塌,成为了“苏东剧变”的导火索……本期我们来聊聊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改革、政局、兴盛和崩溃,以及我对“残缺现代化”这一概念的理解。

-时间轴-

00:45  为什么我对“胜利日”的印象那么深刻(欧洲为5月8日,苏联为5月9日)。

02:47  建墙后,乌布利希决定“标本兼治”,开始经济改革。

06:52  生活水平提高后,东德民众反而对国内的政治现状产生出越来越多的不满,而且对西方文化越来越向往。还改得下去吗……

11:56  邻国捷克斯洛伐克的改革继续了下去,但旋即被华约掐灭。

13:21  经济成就远超苏联,自己也是苏联新领导人的“长辈”,乌布利希开始“飘”了。

16:42  勃涅日涅夫暗示换马,昂纳克心领神会。

18:30  昂纳克何许人也?

21:55  昂纳克上台之后,迅速将国家的航向重新向着苏联校准。

23:48  “新东方政策”的出台——比教科书讲的稍稍复杂一点。

29:40  从1976年起,昂纳克政府的好日子到头了。前几年让民主德国左右逢源的那些因素,如今都成为了导致麻烦的根源。

36:10  东德政府彻底放弃了统一诉求,其后谈“统一”形同叛国。

41:19  加大镇压力度的同时,昂纳克依然需要不断向民众提供福利以平息他们的不满——但财政已经捉襟见肘。

45:06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苏联领导人又是昂纳克的晚辈了——且容我也“飘”一回……

48:10  老大居然开始搞历史虚无主义了,但你一个卫星国不能把文字狱办到莫斯科吧?

53:32  经济迟滞的1988年过去了,次年,东德的风波起于五月时的一场地区选举……国外传来的消息,既让部分东德人愤怒,又让另一些人感到恐惧,于是加速逃亡。

54:30  东方的事态对东德形势的影响(有删节)

59:59  东德的四十周年国庆,“戈比,戈比,帮帮我们!”;抗议者的口号从“我们就是人民”转向“我们是一个民族”。

1:06:09  克伦茨9月的北京之行(略有删节)

1:14:04  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东德政府始终得不到大多数国民的真心拥护?

1:23:44  我本人参观斯塔西监狱霍亨舍恩豪森的第一感受:“就这……”(这是开玩笑,住进去肯定还是很痛苦的)

1:27:00  介绍和翻译结束曲 Über sieben Brücken musst du gehen

-图片-

埃里希·昂纳克(Erich Honecker, 1912-1994),在得道苏联的许可后,他与下面三位一起逼乌布利希下台,然后共同构成了东德后二十年的权力核心。

埃里希·佛里茨·埃米尔·梅尔克(Erich  Mielke, 1907—2000)  斯塔西的掌门人

维利·斯多夫(Willi Stoph, 1914-1999),历任东德国防部长、总理

君特·米塔克(Günter Mittag, 1926-1994)

在莱比锡演出时的诗人兼音乐人Wolf Biermann

罗伯特▪哈弗曼 (Robert Havemann, 1910-1982) 。哈弗曼的主业并不是马列哲学,他是魏玛时代杰出的化学家。在大厦将倾之际,哈弗曼于1932年加入了德国共产党,成为一个叫作“欧洲联盟”的抵抗组织的创始人,是德共方面的反战英雄。1943年,他被盖世太保逮捕,多次被判死刑。之所以没杀,是因为他的同事告诉政府:留着这个人,对我们制造化学武器很有用。直到1945年被苏联红军救下。在精神上,这位在两个截然相反的德国政权下都坐过牢的人,可以说是罗莎·卢森堡的继承人。

汉斯·莫德罗(Hans Modrow, 1928-2023)

埃贡·克伦茨(Egon Krenz, 1937—   ) 。是的,老爷子依然健在。

1989年11月4日的柏林。抗议者举出标语:“我们就是人民”(Wir sind das Volk)。Bild: imago / Stana

新标语:“我们是一个民族”Wir sind ein Volk.

1989年12月22日,勃兰登堡门重新开通,站在话筒前的是联邦德国总理科尔,左一为民主德国总理莫德罗

1990年1月,冲进斯塔西总部的民众。

节目结尾处提到的斯塔西监狱Hohenschönhausen。我当时看到的牢房便是这样的,当然,这里也存在一些条件更恶劣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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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向书
越向书
2024.5.08
02:00 部分脚注
2:00 关于苏军阵亡烈士雕像,想看的听友可以搜索“Sowjetisches Ehrenmal (Berlin-Tiergarten) Soldat”。
04:15 Hermann Weber, Die DDR 1945-1990, Oldenbourg Verlag, 5. Auflage, 2012, S. 64.
09:15 H. Weber, Die DDR 1945-1990, S. 62.
12:02 Neues Deutschland, Nr. 203 vom 24. 7. 1968, aus H. Weber, Die DDR 1945-1990, S. 74.
14:24 这个概念在乌布利希下台后即受到评判。
15:27 H. Weber, Die DDR 1945-1990, S. 77.
16:36 埃贡▪克伦茨:《大墙倾倒之际:克伦茨回忆录》,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1年版,第43页。下面的两段引文也出自这本书的相近位置。
37:11 邓红英:《民主德国德国政策的演变(1949-1990)》,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35页。
37:48 德国统一社会党中央马列主义研究所编写组编:《德国统一社会党简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600-601页。转引自邓红英:《民主德国德国政策的演变(1949-1990)》,第136页。
45:43 汉斯▪莫德罗:《我眼中的改革》,马细普 余志和 赵雪林 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3年3月第一版,第35-36页。
46:27 Neues Deutschland, Nr. 285 vom 2. 12. 1988, aus H. Weber, Die DDR 1945-1990, S. 104.
57:27 埃贡▪克伦茨:《大墙倾倒之际》,第7页。
1:01:45 埃贡▪克伦茨:《大墙倾倒之际》,第27页。
1:03:55 这个地方有点没说清楚,10月16日夜里梅尔克已经与克伦茨密谋。17日,政治局会议召开后,昂纳克试图挣扎,但发现自己已经众叛亲离。
1:06:18 埃贡▪克伦茨:《大墙倾倒之际》,119页前后。
1:18:45 汉斯▪莫德罗:《我眼中的改革》,第74页。
1:24:14 正如克伦茨所言,“就我们今天所知道的,我们确实未曾发生过像其他社会主义国家那样严重程度的破坏党内民主和破坏政治原则的情况。德国统一社会党不像它的苏联姊妹党那样流尽了血。”[ 埃贡▪克伦茨:《大墙倾倒之际》,第57页。]
教父是死神:02:13 小时候看《世界军事》杂志,提到驻德苏军撤军话题,也提到了这座苏军纪念碑,杂志里的评论我记到现在,就是,驻德苏军与当地人没有多少军民情谊,除了在当地足球俱乐部参与共建活动外,苏军将自己视做征服者超过解放者
越向书
越向书
2024.5.08
00:01 抱歉啊,诸位,可能是我的标题没起好,或者是结尾曲没有选好,节目给整“残缺”了。自己动手,噶了七刀,七段音频化为灰烬。虽然加起来也没有两分钟,但毕竟影响听感(我也没有噶得很丝滑)。其实听过原稿的朋友可以证明,相关事件逐字采用了新华社的通稿,并没有存心要“违规”的心思。最后,感谢平台成全。
Fin Alqahira:刚才去苹果看过了,那边已经上传好的,是全的。我第2遍复习的时候再去那边听完整的
hlee-小宇宙专用:会发原稿到维舟不😊
11条回复
越向书
越向书
2024.5.08
1:28:26 《你要走过七座桥》(Karat乐队: Über Sieben Brücken mußt Du gehn;歌词翻译:越向)

有时我走在街上却什么也不看
有时我希望我的摇摇马能回来
有时我既休息不了,又也无法平静
有时我关上背后所有的门

有时我觉得冷,有时又很热
有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知道什么
有时一大清早就已经很累了
这时,安慰我的就是那首歌:

你要走过七座桥
你要度过黑暗的七年
你将七次化为灰烬
但终有那闪耀的一天

有时你看见生命之钟已然停下脚步
有时你觉得一切都在原地打转
有时你厌倦了曾经向往的远方
有时你只想静静地坐在长凳上

有时整个世界都触手可及
有时你觉得幸运星会从天而降
有时你想给,却选择了抢
有时你对它爱得深,恨也长

你要走过七座桥
你要度过黑暗的七年
你将七次化为灰烬
但终有那闪耀的一天

Manchmal geh ich meine Straße ohne Blick
Manchmal wünsch ich mir mein Schaukelpferd zurück
Manchmal bin ich ohne Rast und Ruh
Manchmal schließ ich alle Türen nach mir zu

Manchmal ist mir kalt und manchmal heiß
Manchmal weiß ich nicht mehr was ich weiß
Machmal bin ich schon am Morgen müd
Manchmal such ich Trost in einem Lied

Über sieben Brücken musst du gehen
Sieben dunkle Jahre überstehn
Sieben Mal wirst du die Asche sein
Aber einmal auch der helle Schein

Manchmal scheint die Uhr des Lebens still zu stehn
Manchmal scheint man nur im Kreis zu gehen
Manchmal ist man wie von Fernweh krank
Manchmal sitzt man still auf einer Bank

Manchmal greift man nach der ganzen Welt
Manchmal meint man dass der Glücksstern fällt
Manchmal nimmt man wo man lieber gibt
Manchmal hasst man das was man doch liebt

Über sieben Brücken musst du gehen
Sieben dunkle Jahre überstehn
Sieben Mal wirst du die Asche sein
Aber einmal auch der helle Schein

Über sieben Brücken musst du gehen
Sieben dunkle Jahre überstehn
Sieben Mal wirst du die Asche sein
Aber einmal auch der helle Schein
HD269431z
HD269431z
2024.5.08
最后的评论很难不产生地板天花板之感。
1:24:56 可不,那感觉是“就这?” 我觉得还是文明的底线差好几个量级
肥唐
肥唐
2024.5.10
1:14:38 说明东德政府比朝鲜还像个人
越向书
越向书
2024.5.08
1:03:55 这个地方有点没说清楚,10月16日夜里梅尔克已经与克伦茨密谋。17日,政治局会议召开后,昂纳克试图挣扎,但发现自己已经众叛亲离。
越向书
:
抱歉,译名没有保持统一。节目里面称米尔克(Mielke),这里又称梅尔克。其实称米尔克为好,但Shownote我是不敢再改了,改一次就要审一次,每次都胆战心惊……
教父是死神:😂实在不好意思,你辛苦写的几个词汇的释义我都复制拷贝存在记事本了……我是听到游行高喊“我们是人民”的时候想到在中文政治语境里,“人民”这个词常被故意用来混淆公民的概念,也是个被常用来分化社会群体的词汇,就实在忍不住借这几个词吐槽,没想成班门弄斧了,见谅见谅🙏🙏……
越向书
越向书
2024.5.08
在Matters和“爱发电”的同名账号已经更新了,另外,Spotify和苹果播客的【越向书】应该已经更新了,里面可能被那些平台夹杂了广告,而且恐怕会影响小宇宙这边的播放数据,但我想只能这样了。唯有这样才对得起听众,对得起我自己。
听过的可以回来说一声,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捣乱的内容,小宇宙版大概也不会影响理解。
HD490307z
HD490307z
2024.5.08
发现了好有价值的宝藏播客
Fin Alqahira
Fin Alqahira
2024.5.09
1:23:49 这个地方其实就是典型的太富裕,以至于想象力不够…以前以前认识的朋友,家里算是法鲁克余孽那种,听他们抱怨过以前的长辈经历的一些事情,我当时就说,你们这算什么呀,无非就是东躲西藏,如果放到某某地,直接就没有你,你爸爸你爷爷,你曾爷爷肯定全都给消灭了。
八才
八才
2024.5.09
個人認為還是和歐洲大陸的思想傳統和啟蒙運動關係最大,我如今開始懷疑工業化城鎮化水平的提高以及物質富足是否一定會引向人們對精神追求的需要。其實“土壤論”和“種族論”很類似,是一種遠超我們掌控能力、並非由我們創造而我們卻無可奈何趕上哪算誰的霸王條款,而且就算能思想上或物理上拔腿抽身,那些泥漬依然會久久吸附在鞋褲上,從這點上來說“土壤環境論”是一種很殘忍的解釋,但這也是事實。不同紅色正權的興衰史給人恍如隔世的既視感,這就是歷史的韻腳,畢竟紅色是能留在人肌膚上最常見的顏色。既要盡在掌握又要追求效率,既想大膽創新又要大力愚民,這就是社會的車裂,就連毛熊也沒掰成這些玉米棒子。 東德建立在一片國家因暴力而毀滅的土地上,而非_________,這是否是他們審慎地使用暴力的原因之一?
越向书
:
我觉得“土壤論”与“種族論”并不類似。基因是很难编辑和改变的,但同一类基因成长于不同的土壤,常常会有迥异的结果,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 生于淮北则为枳”。而“土壤”——我指的是社会文化氛围和思维、认知习惯——则是可以通过内生和外来的文化工作加以改变的。只要一代代人投入进去,少则五十年,多则五百年,总会有效果。这比改变种族基因还是容易多了。 东德政府对暴力的相对谨慎(必须强调“相对”),应该理解为一个欧洲现象。二战后西德很快废除了死刑,其他欧洲大国也紧随其后。刑讯逼供和尊严侮辱成为一种禁忌(当然也有人违禁),流风所及,东德焉能不慎。
八才:同意。這麼看來韓國是一個很特殊的例子,舊的封建殘餘被外力強行改造,而在體制之外的社會層面卻依然有濃厚的東亞餘味。
越向书
越向书
2024.5.08
10:11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哈弗曼(Robert Havemann)的主业并不是马列哲学,他是魏玛时代杰出的化学家。在大厦将倾之际,哈弗曼于1932年加入了德国共产党,成为一个叫作“欧洲联盟”的抵抗组织的创始人,是德共方面的反战英雄。1943年,他被盖世太保逮捕,多次被判死刑。之所以没杀,是因为他的同事告诉政府:留着这个人,对我们制造化学武器很有用。直到1945年被苏联红军救下。在精神上,这位在两个截然相反的德国政权下都坐过牢的人,可以说是罗萨·卢森堡的继承人。
高处长
高处长
2024.5.08
1:33:28 虽然越向老师说是“极简史”,但对我这种历史小白来说还是信息量太大了,得多听几遍😂
越向书
越向书
2024.5.08
1:03:22 关于Volk多说几句。citizen的词源来自法语,更早的源头是拉丁语 civis,跟德语不是一个系统。德文中,Nation可以表示民族,但偏重于由政治和文化认同而结成的民族,同时具有“国家”和“民族国家”的含义;Volk(英语中的亲缘词是folk)也可以表示民族,但偏重于血缘联系,同时具有“部落民”和“(与权贵对立的)普通民众或人民”的含义;Rass(英语中的亲缘词是race)有时跟“民族”的含义有联系,但更加偏重于中文里“种族”的含义。
御手洗潔:citizen在拉丁语里面应该更加强调对公共事务的参与,带有政治权利的内涵。对应的词应该是peasant或者pagan,来自拉丁语pagus.有关nation的话最常见的误译应该是“国家社会主义”,之前听越向老师和陆大鹏老师聊过“Nationaler Sozialismus”更准确地翻译应该是“民族社会主义”。
御手洗潔:这两个词确实是记混了。
3条回复
1:22:38 同行衬托哈哈哈哈哈哈
八才
八才
2024.5.09
水山翻譯過一部兩德統一的紀錄片
【2+4谈判:德国统一的较量 (2019) 水山汉化-哔哩哔哩】 https://b23.tv/tOKxkZU
Fin Alqahira:感谢推荐
Nicodemism
Nicodemism
2024.5.09
实在不爱用这类客户端,现柏林居民专门来留言支持下。标记喜欢的单集还一定要发言,土壤确实不一样。
越向书
:
谢谢支持,您的头像是留学生们的“老亲妈”🐶
Nicodemism:也被daad叫去主题教育过
5条回复
KarenTT
KarenTT
2024.7.04
1:20:44 人首先得自己有民主人权意识才可能得到尊重,政权与人民素质不匹配必然难以稳定。
49:32 不气盛那叫年轻人吗
SH1812
SH1812
2024.5.08
哪里有完整版原稿啊?
越向书
:
已经在“爱发电”和Matters的同名账号上更新了完整版(其实小宇宙这个版本如果仔细听也不会错过什么重要信息,而您如果听德语的话,那就是透明的)。
越向书
: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量安排好。
4条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