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波动136】微小的暴力,荒谬的结局:当女性在健身房被性骚扰随机波动StochasticVolatility

【随机波动136】微小的暴力,荒谬的结局:当女性在健身房被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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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六月,熊阿姨来随机波动分享了她30岁刚开始运动就“瘸了”的故事,今年六月,我们又请她来聊运动了,因为抑止女性运动的,不仅有伤病,还有运动空间里的性骚扰与无处不在的性别偏见。

今年年初,熊阿姨因为搬家换了新的健身房,新教练从第一节课就开始对她发起一些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并且把这样的动作伪装成是女学员在“揩油”。熊阿姨对这样的触碰感到不适,同时也担心健身房里其他人的目光——“我是不是也被当成了那种女学员?”

在不适、困惑和羞耻杂糅的情绪里,她坚持上完了十节课,把自己被性骚扰的经历当成段子讲给了很多朋友听,朋友们都问她为什么不换个教练,她还是选择忍一忍算了。当一个有着丰富的性侵报道经验、也帮助过很多受害者维权的记者站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时,依然会无措。直到她再次搬家,又换了新的健身教练,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会对必要的保护性接触警铃大作时,伤害才变得具体,而此时距离她第一次感到不舒服,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

她和她采访过的、帮助过的受害者一样,没有第一时间说“不”,没有第一时间投诉,也没有第一时间采取法律措施。她如今依然觉得这“不算大事”,而就是这件小事,生活中遇到的微小的冒犯、微小的暴力,也耗费了普通人大量的时间、心力去消化和处理。从反复琢磨这到底算不算性骚扰,到走完市场的和法律的整个流程,每一步都要靠受害者去思考、去推动。

而这些额外的劳动,就是女性的日常。从乘电梯、乘出租车,再到进入职场、运动场,我们要付出更多,才能得到与男性同等的安全和安全感。选个女司机、找个女教练,女性的私人选择、消费选择,正在变成“女性车厢”这样制度性的懒惰和区隔。我们更愿意与女性共度运动时光,但同时,我们与任何人一起运动时都应该是安全的。

【本期主播】

傅适野,媒体人,新浪微博@ssshiye
张之琪,媒体人,新浪微博@CyberZhiqi
冷建国,媒体人

【本期嘉宾】

熊阿姨,媒体人

01:30熊阿姨在健身房被骚扰的经历
09:30健身房中发生的“揩油”
13:30熊阿姨何时认识到这是性骚扰?
15:30如何看待和理解运动场所中和异性的身体接触
22:10重新思考性骚扰的定义
26:30健身房中的性骚扰为何难以讨论?
35:30性缘社会中对骚扰的看法:“让你老公来陪你就好了”
38:20理发师、健身教练、水管工和教官:主流文化如何塑造了我们对异性的浪漫想象
41:20制度和规范能涵盖人与人亲密互动的全部吗?
45:20健身房不想解决性骚扰,只想解决被骚扰的人
48:10metoo运动的一大遗产:不责备受害者,什么时候站出来都不晚
50:10关于骚扰,身体会一直记得
55:40如何看待女性专属空间和“性别隔离主义”
01:03:20性别隔离正在变成一种懒政
01:10:11健身房对熊阿姨的反馈:以后可以让男教练戴手套
01:15:20点评机制是否在逐渐成为一种暴力沟通机制
01:23:40打广告时间:欢迎关注熊阿姨的播客《熊家客厅》

【本期节目使用的音乐】

“Speak Up” by Hildur Guðnadóttir,from Women Talking OST

【关于随机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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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Show Notes
09:38 奇怪的是,即使男教练出发点是“我让你揩油”,但会感觉不适的依然是女性,男人就是换个方式凝视你
厚切五花肉:是这样的!!我觉得男女很大的区别就在于,女性在被男性骚扰时会感到不适,而男性在被女性骚扰时男性会觉得自己有吸引力。。。(我不是说全部哈)
阿青有很冒险的梦: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我完全会认为是他在性骚扰我😂
13条回复
00:06 幸福周五!!以及!!适野 之琪 建国 这周我终于通过答辩成为博士啦!!🥳🥳🥳
天气好出去走走:我也是!昨天刚答完辩成为doctor啦😆
Behiya:让我们停下手头的事情,恭喜这位女士!赞赏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自己的领域做出的贡献!🎉🎉🎉
32条回复
PHY024
PHY024
2024.6.21
我练的第一家健身工作室,我问那个男教练:咱们这怎么没有女教练啊?人轻蔑的回答:女教练都在城里指导大哥呢。我:呕!速速跑路了……
是一棵不开花的树啊:1:07:33 健身房乃至体育行业,从业者经营者文化素质基本盘挺低的,根本没有尊重女性概念,家有妻儿动手动脚没有边界感,更恶心的是利用物化女性招徕更多男性顾客。
EPIK:好恶心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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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eself
Syeself
2024.6.21
这期听的我一直想哭,就在昨天早上我乘坐公交通勤,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有一位男性坐在我前面的座位,连续两个站点上来一位女性就打开手机相机拍照,拍完一个站点上车的所有女性就将照片发布到朋友圈(三个站点大约拍了十几位女性的照片)。等到第三个站点终于有男性上车并且离我的距离比较近,我才敢打开录像,用力拍他的座椅并且大声喝止他“你干嘛呢,上来一个女生你就对着她拍,还发到朋友圈。”那位男的却说“我下一站就下车行不行。”我质问他下去了你又换一辆公交继续拍是不是,他一直重复让我小声点说我没素质,我紧接着告诉他公交都有监控,我下了车就报警,他丝毫不在意说我还怕你报警啊。最后他下了车,我在车上越想越难受,一想到他轻飘飘的样子我直接哭了,又恶心又无力。
后续是我下了车直接报了警,先是来了两个辅警糊弄我,不断的问我有没有拍到隐私部位,我说“没有,可他拍了十几个女性的照片并且传播到了朋友圈,我不清楚他的意图,但这绝不是一种正常行为。”两位辅警又让我等民警,民警到了也是问我一样的问题“有没有拍到裙底类似的部位”“有没有拍到他的人脸”“有没有造成实际影响”“和他对话的过程中有没有觉得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并且也没有取证我拍下了他拍摄女性和将照片发布朋友圈的照片以及我和他对话的录像视频)
在被不停的询问和他们冷漠的态度下我气笑了,彻底崩溃,好无力,目前也只是给了我报警回执并且告诉我他们会去查监控….整个过程只感到了心寒和无止境的失望,女性的权益一定要等到受所谓的实际性伤害了才能被重视吗?
Faye_oIGI:抱抱你,你做的很好,很勇敢!虽然警察没能制裁他,但是你的出言制止让他做这种恶心事的成本变高了,他以后可能也会犹豫下。
多抓鱼鱼鱼鱼鱼鱼:真得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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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Can
能能Can
2024.6.21
健身房还有很多凝视形式的骚扰存在,这种骚扰更隐秘,更难被界定。因为我自己通常是独自去健身房锻炼,经常遇到男的盯着我看。有一次我忍无可忍了,直接呛那人“看什么看”,这男的当场破防骂我“别以为自己很大魅力”。。。我不希望冲突升级+破坏我训练和心情,没有理他。结果等我练完走出健身房之后,这男的跟踪我把我堵在小巷子里破口大骂,还好有几个经过的人我胆子也比较大,直接拿出手机拍他,和他吵架,最后这男的最后不了了之走了。
从这个事情本身来讲,如果是误会他讲清楚就好了,不至于破防,男的情绪也太不稳定了吧。
从这个事情的延伸来讲,这种凝视形式的骚扰太不好界定了,我不知道我下次还有没有勇气在不怀疑自己是否误会他人的状况下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这是最近的事情,健身房乱七八糟事情太多了,去年还把男的送到过👮🏻‍♀️局,感觉要反抗成本很高,反反复复也很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考拉不能睡:你好勇敢,我甚至经常连骂一句看什么看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翻白眼怒目而视,而这些男性对厌恶的眼神毫无感觉。真的是一出门就厌男情绪飙升。
kumo_ChYP:我也碰到过就一直盯着我的,还有用手机拍我假装在组歇,那我也盯着他,我也拿起手机对着他。直到他走开。还有问也不问直接拿走我片,有的妹子或许就这么算了,自己再去找片,我是就当场说我在用呢你不能直接卸,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优越感,觉得自己练的大全世界都要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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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小菓
芒小菓
2024.6.21
40:59 多年来的文化环境中,把这些关系通过浪漫爱的方式加以美化,洗脑了一代又一代人,降低了对这种边界感被侵犯时的敏锐性。
机长回巡:太精确了!
芒小菓:要打破这种局面就需要正视我们的敏感,重建边界
大力强
大力强
2024.6.21
有意义的话题!即便是多年报道性别事件,骚扰问题,经验丰富,理解深刻的记者,也会手足无措。女性处境的一个剖面。。
大力强:49:14 四十年后可能突然爆发,可能应激。
1:04:31 女性健身房实在一言难尽,一是目前的女性健身房要么更贵要么粉红要么打着“男教练”的旗号在吸引人,二是我们已经有了在同一空间运动的权力,选择女性健身房其实是在让渡权力。
女性真正需要的,是干净安全无臭的环境,以及适合女性身材的器材!
毛豆芋艿:我记得上世纪健身房是只有男性能进入的,后来才变成女性也能进入。所以日子不能倒退啊,不良现象应该直接去整治,去解决,而不是女性自己转头走人让渡权利
阿筐:狠狠同意,真的不愿意让渡公共空间!
3条回复
默默打开了乐刻三元桥店开始查询最高分的男教练是谁……
Rheach: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sheldor:那个男教练后来好像换店了
Yisa__
Yisa__
2024.6.21
上个月朋友从理发店出来被理发师尾随搭肩膀,我们鼓起勇气决定报警,从接警到离开警局每一步都好难。被问我们的诉求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让他知道他这不是他认为的开玩笑,想让他不要再这样对待下一位女性。最后也挺荒谬的,警察联系店长找这位员工时被骂,老板以为是电信诈骗;结局是我用ChatGPT生成了一篇道歉信让他手写。整个过程都好累好需要勇气和力气。
Marciayuuu:好勇敢😭感觉整个过程中的每个微小步骤都好耗费心力😭
hiohio_:明明是骚扰和猥琐的举动仿佛被他们内化成了开玩笑和某种意义上的合理,真是恶心。
4条回复
edisyys
edisyys
2024.6.21
去训练的路上听了这期,觉得熊阿姨的经历很惨很荒谬又有点好笑,于是训练的时候分享给我的教练:“居然有人把主动让女会员揩油作为营销手段…他不知道是性骚扰吗?”我的教练——年轻男性,平时极其活泼,热爱唠嗑——和旁边同时在上课的另一个男教练,罕见地,都保持了诡异的沉默,没人接话…
HD767017i:哈哈哈哈画面感很强了,男性在这种语境下确实很容易宕机。可能基本的职业素养让他们想要批判,但是性别的群体意识又让他们不想批判。
机长回巡:他们是不是默认自己喜欢的方式就是女性应该喜欢的方式...本质还是男本位了..
7条回复
1:07:19 我觉得反而因为是定义模糊,这样的案例才格外值得拿出来讨论。很多女生就是因为缺少这种情况下的训练,所以在不知所措之下转而向上求助,投诉报警无果。实际上这样难以定义的性骚扰需要全体女性共同努力,无论是当场教育对方,还是事后在社交媒体分享讨论,这些都是在让更多人(包括男性)了解和清晰人与人的交往边界吧。
我是一棵bigtree:赞成,这期说这个话题,对大家都很有意义
机长回巡:赞成!!
周泽楷
周泽楷
2024.6.21
15:38 超级猩猩要求私教在教学期间和学员的身体接触不能超过3秒(还是5秒有点记不清了)。私教的健身房里很明显的位置也贴有“身体接触不可以接触超3秒”的提示牌,这样学员也知道这家店是严惩此类行为的,店长会不定期抽查监控看有否违规情况。所有健身房在这一点上都应该向超猩看齐。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更倾向于找女教练,男性教练的打量眼光还是会让我很不舒服😞
梦囚:但我在超💫也有过这种教练借教导之由有过多身体接触的体验 因为本来是团课的我那节刚好只有我一个人上 我回去就投诉了 后面确实没有再见过那个教练在我们城市的排课了
大力强:这个做法,可以借鉴
钱烈县
钱烈县
2024.6.21
我觉得男教练第一次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行为,就立刻严肃让他停止!不要不好意思
机长回巡:但是在直接面对一位肌肉硕大的男性的时候,你好像默认地进入了一个缩小的忍让的状态,像是路过大型车下意识地恐慌和避让一样,因此花钱买了私教还要用消耗自己去提供人家情绪价值....话说回来,能立刻马上识别出来可被命名的“性骚扰”让人当场停止是很好的,但是面对一些未被定义的更隐形的“性骚扰”当即觉得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及时理解那股异样感也是很正常的!过后反应过来积极寻求后续处理也是次优的选择!!像我一样“迟钝”的姐妹们千万不要苛责自己没能当机立断地马上行动呀~
janeite:我也觉得就直接当面跟他说,我不喜欢身体接触,下次注意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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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
遊樂
2024.6.21
“关于骚扰,身体都会记得”—是真的。因为教练近乎侵犯的性骚扰和性猥亵,以及过大过强的体校训练,退队长大后的很多年里,我都无法面对「游泳」这件事。「运动员」是我不知道如何放置的经历。曾经安慰自己,身体会忘记骚扰,也会记得增长的力量。不过近些年却觉得,身体不会忘记骚扰,更想不起自己曾经强壮过。
更多时候,我在回到运动和力量的场域里感受身体的起伏和摇摆,学习平静,经常困惑,有时笃定,偶尔欣喜。
08:43 非常理解嘉宾在遭受到这一切时的犹豫和纠结,我前不久在职场上有遇到类似的情况,对方是工作环境下总是动手动脚,而且会长时间盯着女性看,但都是短暂接触,幅度很小。选择隐忍和犹豫的原因是1.行为界限很模糊,除了自身不适的感受很难给出客观的描述和判断;2.因为行为本身有随机性和短暂性,取证非常难;3.我个人的工作场所没有成文的举报机制,在对方职级比我高的情况下无法判定共同上司是否会给出公平的判断,也因为是工作场所,所以不清楚在无法避免的情况下会再次共同工作;4、对对方的为人没有基础的判断,怕收到不计后果的报复。
大力强:风险太高了!
16:53 是的,在这点上就是我特别困惑和纠结的点,一方面girls help girls的浪潮如此猛烈让你觉得很舒适,但另一方面,你又不能不面对现实生活中有些女性她们好像和你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潮流中的事实。和她们的相处就变成了极度考验自我信仰的过程....
都给我听:或许坚持自己的信仰和不把矛盾点放在女性方向上不冲突
大力强:太同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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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强
大力强
2024.6.21
17:33 说到核心了。讨厌性缘关系的世界
小曲
小曲
2024.6.21
朋友的大学厕所总是被发现女厕偷拍事件,游泳馆也有女生在游泳的时候被摸脚…国内重点大学…真的很难评这些人
我是一棵bigtree:确实,我们学校也有,而且是惯犯,抓到一次没什么太大的处罚,后面还敢继续
08:57 一看这个题目就知道这期嘉宾是谁,要聊什么了。熊阿姨就和大多女性都一样,很善良。觉得事情不对,但又觉得没必要和对方搞得那么尴尬,就选择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