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那一天,江美琪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兩張專輯發行過後,恩師姚謙把她叫進去辦公室,問她,「小美,如果沒有辦法再發專輯,你未來想做些什麼?」她回答不出來,只有眼淚直噗噗地掉下來,「我的個性本來就是一個不會去預想很多,只要接到一些事情或接到一個任務,我就是只能是全力以赴地做。」太害怕失去了,接著的每一天,她只能當成最後一次擁有唱歌的機會。
不過一眨眼,25年也這樣過去了。那次的「搶救江美琪」事件,或許無意識增加了小美的生命厚度,那位因為買滷味的等待,憑直覺往音樂路走去的歌手,從此在生命中開始不斷地畫圓,每次的圓都納進了更多的經歷與情緒,「當歌手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我用自己的音樂去記錄了從19歲一直到現在的我,這些過程都是生命的堆疊,然後分享。」於是當你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首江美琪」,其實不是江美琪做了什麼,更像是你的生命如何和這些歌曲出現交集,是我們走進了小美的故事與人生裡。
「可能很多事情也或許還沒找到答案,但我覺得很多事情也不需要急著找答案。」小美的樂觀天性,讓她帶著某種開放性詮釋別人寫的歌。雖然你會提到「美式情歌」、你會稍微形容一下小美的聲線,不過若你是小美的歌迷,或細細去聽這張《圓的?圓的!》,你會發現,身為一個唱著別人創作的歌手,江美琪不太被某種風格綑綁,反而更樂意和鄭興、椅子樂團這樣帶著新聲響的音樂人合作,持續發現一些她的歌聲與情感,能夠做到的趣事。
於是這張專輯有著20多歲的痛徹心扉、30多歲的沉澱漂浮,以及更貼近小美此刻的心境,將音樂放進媽媽的叮嚀、放進小孩的歌唱,也把歌迷所熟悉的經典歌曲詞句藏進歌中。能量在她的音樂路上不是走過即拋,也不是反覆複製,反而她在各種經歷中積累,不忘記也不放掉任何時刻的自己。也難怪許多歌迷一聽就是25年,在節目上的告白故事,與小美的歌聲一樣真摯而動人。
整張專輯裡,最有重量、也是最後關門的那句話,江美琪把麥克風給了自己的兒子睦睦。他唱著的歌詞是,「那年的相遇是今天的幸運/多幸運有你陪我唱這首歌」,不只小美很幸運,我覺得身為江美琪的歌迷,我們也很幸運,因為她唱著的那些歌從來沒有死去,而是跟著歲月,活出了更多的我們。謝謝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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