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播客是对《怀疑人生》第一季的总结,也是给第一季的一个注脚。
怀疑人生最开始是一个没有目的性的播客,它的诞生只是因为听了很多播客让我产生了一股表达的冲动,虽然磨叽了很久但我还是启动了。没想到的事,在朋友们的鼓励下它意外坚持了下来,并且录制了二十多期。更没有想到的是,它获得了小宇宙的几次推荐,竟然有了2400个关注者。
关注量和播放量既是肯定也是诱惑。我不止一次动心过,想去追热点,和其他播客联动,让怀疑人生有更多关注者。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不去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是懒和逃避,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一直在想,我做这个播客是为什么?大家会来听这个播客又是为什么?
我做《怀疑人生》的出发点很感性,因为我自己对人生的很多问题产生了疑问。
我成长在四线小城镇的一个普通公务员家庭,从小到大生活的重心就是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毕业之后来到深圳,在互联网行业工作了十年。可是工作的后几年,我越来越感觉到工作的无意义和生活的无意义。但是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我既不了解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伴随着这种无义感的还有对自己价值的深深怀疑和找不到立身根基的漂浮感。所以我想努力自救一下,《怀疑人生》是我探索的一个工具。
所以,截至目前为止,只有那些吸引我的问题和我觉得有意思的人才能给我录制播客的动力。
从大家的反馈来看,也恰恰是那些我最关心的问题和最打动我的生活方式,得到了最多或最真挚深刻的共鸣。例如《逃避不了的无意义感,是唯一通往自由的路》、例如《离开鹅厂的日子》、例如《在不停的迁徙和告别中,过一种波西米亚的人生》、例如《一个抑郁症辍学的写作者,不走主流道路的年轻人,找到了自己的路》……除了数据上的表现之外,让我最触动的是听友的直接反馈。有听友来加我微信,告诉我,她怀疑了几乎所有我怀疑的问题。
我觉得这就是这个播客的价值所在了。
内容创作者是不能自恋的。我知道《怀疑人生》的真正价值在于我的经历和疑惑在一些听众中引起了共鸣。但我给不出任何问题的答案,也拯救不了别人的人生,更代表不了哪个群体的普遍问题。
对于我的听众来说,我知道那些对话也许在某些时候戳中了你,但它们对你的人生没有实质的意义,既没有借鉴意义,也没有批判意义,我能给的只是一些同处某些境遇下的同伴的慰藉。一旦超出这个范围,我的创作动机和你们的收听动机就都不纯正了。
所以,《怀疑人生》不是一个服务听众的播客,而是一个自我探索类的播客(其实自我这个词也不准确,因为我觉得对自我探索的答案最后是放下自我,都要走到把自己作为方法这一步)。
总之,因为这档播客的本质,它并不是关注量越多越有价值,而是越真实越能描绘出一个样本的探索轨迹越有价值。
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需要给《怀疑人生》加这个注脚。让大家了解到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做了这个播客。这样也许可以解释清楚——过往的对话都没有给问题划句号,更不是好为人师的传教。我会持续对问题进行思考和回应,以新的节目的方式表达出来。
语言是具有欺骗性的。一个作品一旦被发表,它的解释权就不再归作者所有。但我认为一个创作者应该对发表的作品承担一些责任,那些思考还没有完成的作品,发表出去之后真的不会产生副作用吗?所以,我想试着给受众的解释提供一些背景。
但我不能因为自己说的可能是错的而不去发表。因为如果我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绝对正确的答案,就又陷入了自恋之中。我凭什么认为自己手里掌握着真理呢?
这就是创作者的悖论。
所以我的答案是,保持真实和慎重。至少我不能再像刚启动《怀疑人生》那样,不加思索地凭感觉和冲动去录播客。而恰好,我自己这一个阶段的疑惑也伴随这个过程被回答的七七八八。
《怀疑人生》的种种疑问,既有现代性给当代人带来的共性问题,也有属于和我相似的一群人的共同问题、也有很多我自己的独特问题,它驱动了我去思考现代性、意义、自我评价、价值观等等以前想得很浅的大问题。
所以这档播客给我带来的东西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我觉得是时候开启新的阶段了。我需要从实践中去获得更多体验,重新定义工作、重新发现生活的意义。第二季已经策划去做的方向有:一个生活特辑和一个创作特辑,因为我觉得生活和创作是对怀疑的部分解答。
所以,横冲直撞的第一季结束啦!
谢谢第一季我的嘉宾们,尤其感谢贡献了最多期对话的Eric,为怀疑人生注入了人文和科技视角;感谢贡献了最多收听量的西西,给最多人带来了慰藉。感谢在大理遇到的Dawa、阿筱、yuan yuan和大黄,给了我们另一种关于生活的可能性。
也谢谢关注怀疑人生的朋友们。
大家可以在小宇宙、apple podcast 和qq音乐里收听我的播客“怀疑人生”。也可以直接通过以下链接收听:your-beyourself.typlog.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