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篇】
莉拉婚后,当莱农和莉拉两人都因为去找了索拉拉兄弟帮助安东尼奥免除兵役而各自陷入与男性关系的危机时,她曾和莉拉说过这样一句话:
在整个故事中,作者主要通过老城区的生活,并围绕莉拉呈现了一个近代典型的父权制社会。父权制的主要目标就是促使男性将女性他者化、客体化后置于男性的支配之下,以此确认男性主体性的成立,并通过防止女性接触经济中必要的生产资源或者通过控制女性的性机能来维持父系的统治地位。莱农口中的规则,便是父权制为了达到这个整体的社会目标而在两性关系及社会各方面为女性设置的界限和规训,使得男人成为男人,让女人成为“安分守己的女人”。
【PART.1】
暴力的使用等于给予了男性“成为男人”的“最低保障”,一个男人就算没钱没权,也能通过暴力使女人屈服和顺从。在莱农的童年里,我们看到即使是处在男性集团最下层的父亲们也能依靠暴力在家庭中保持自身的的支配地位。男人们可以随意对处于他统治下的弱者使用暴力,惩罚越界、不守规矩,挑战父权的人。它也是对女性个体进行干预和摧毁最彻底的手段,在暴力面前,女性往往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按照我说的做,要么我就会打得你屈服,让你改变想法,甚至杀死你”,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快速地抹去她的能力和个性,将女性客体化、他者化了。
【PART.2】
除了暴力,令莱农她们的生活变得更痛苦的,便是性的压抑和支配。在西方宗教语境中,性一直被认为是邪恶的,妇女更是千方百计会诱惑男人的罪恶之物。但生殖的需要,迫使统治者必须找到既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又不会影响父权地位的理论和方式,性的双重标准就此产生并根据时代需要不断发展、调整、强化。
“所谓性的双重标准,是指面向男人的性道德与面向女人的性道德不一样。”最常见的表现就是:“男人的好色被肯定,而女人则以对性的无知纯洁为善”。当男人以性对象的多寡作为性能力的体现进行比拼时,社会却对女性的性采用更高的道德标准,进而被分为“圣女”和“荡妇”,“结婚对象”和“玩弄对象”等等以满足男性的不同需求。这对莱农她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不安和痛苦呢?
【PART.3】
在工业化进程开始之前,所有机构(政府、企业、宗教、文化和教育机构)都由男性以绝对权威的方式管理着。直到18世纪中期到19世纪中期的工业革命发展,女性开始进入公共领域,男权才开始受到女性的威胁。工业化进程开始后,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无论是在家庭内部还是外部,都越来越依赖女性劳动力,但男权又害怕女性进入资本市场后,会因经济独立获得的权利感威胁到他们的统治地位,随之而来的便是在工作上对女性的限制和歧视。
父权制和资本主义携手合作,一边让女性成为市场上的低廉劳动力,一边在社会关键领域和位置对女性设置层层关卡,决不允许女性进入核心圈层。同时社会放纵对女性的剥削和歧视,从而达到表面开放实则限制的目的。
【PART.4】
正如上野在《厌女》中的论述:承认一个男人为男人的是男人,不是女人。为了证明自己“不像女人”,需要通过拥有女人而立于支配女人的位置。所以,“拥有女人”就是“成为男人”。将至少一个女人置于自己支配之下,是“男人之为男人”的必要条件,如果对女人控制失败,就会成为男人的污点。只要你能够让你的女人听话,就维持住了你做男人的资格”。 所以“对男人来说,女人最重要的功能是保护他的自尊心”,而这也就是一些男性表现让莱农感到迷惑不解的根本原因。
【结语】
“然而,我不认为我是一个激进的女性主义者,我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采取行动。我们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各个时期不同的意图和想法混合在一起,相互依存,但也不断产生冲突。作为一个作家,我更喜欢去审视这些混乱、充满奉献的东西,而不是让自己处于一种比较安稳、模式化的框架之中。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把很多真实的东西放在一边,避免感到不安。我看着周围,我会想,之前我是什么样的?现在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呢?我的那些女性朋友、男性朋友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了?我时而清晰,时而混乱,失败、逃避,然后向前进。那些像我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子,她们好像觉得目前她们享受的自由是自然而然产生的,而不是漫长斗争带来的一个临时局面,我们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所有战果。至于男性世界,我认识一些非常有文化、擅长反思的人,他们倾向于无视女性作品,或者他们会带着一种高雅的讽刺,抹杀女性在哲学、文学以及其他方面的创作。还有一些非常年轻的女性,她们很激进、充满斗争精神,还有一些男人,他们想了解女性的世界,了解各种各样的矛盾。总之,文化斗争非常漫长,充满矛盾,有些斗争还没有结束,我们很难去讲出什么东西有用,什么东西没用。我更愿意想象自己处于一个错综复杂的局面中,这些混乱的东西一直吸引着我,理出头绪可能很有用,但文学要面对这种混乱。”
—— 《碎片》费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