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羽钟自述晋语汾阳方言系列之——羽钟杂文

1. 羽钟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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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没甚事写了篇《老农独白》,Hynuza 兄弟虔心的还配了音发在「汾阳方言」的微信平台。乡亲们看了基本上反映说还行,也有的说不好;各人有各人的欣赏水准,说好的我谢谢您的抬举,说不好的不恼怪您,毕竟一人一个口味不是?同时也谢谢您说的实在。平台上弄的红火,我这个所谓的作者也得出来答谢答谢支持这个平台的乡亲们,也答谢下支持我那篇陋文的朋友们。闲常生活中人帮了你的忙过后你也得补谢一下人家么,不能吃倒泰山不谢土,不是这道理?

通常开头都是自我介绍一下,什么姓名藉贯、年龄身高、政治面貌、体重爱好……,弄得和户口本或通缉令地,不好,那是大路货的做法。文字应当是老祖宗留下的美的东西,为甚要弄的寡汤淡水冰冹儿地咧,教看的人也觉察是白菜熬圪针,又寡又扎人。

我和大多数「70后」一样,每天为生活蹑达,尽力把日子过得凑和些儿,多年下来日子基本变化不大,两鬓里却给生活折捣出不少白头发。咱这人生性比较乐观,成天爱秃说瞎笑,比较心宽。人说「心宽体胖」,那可是一圪星儿没说错,从二十几年纪胖上至这阵儿二百斤出的啦,好在人家停住了,咱这才歇了心。不过胖归胖,肉长得瓷实,没摊开,在胖人里咱这体形算比较「妙气」的一种。

我有个好习惯,可小儿爱看书。从七岁上开始认字(那阵儿还没上学,俺妈抽空儿教的)至这阵儿没啦一天离过书,这也算日日功吧。还有个便利条件就是俺妈是在造纸厂上班,那会儿造低厂收的不少旧书都在个大库里堆的,独自家钻库里坐书堆上翻汇的能看一天。这会想起来也美咧。我看的书杂,刚开始看的是32开横翻的《红小兵》杂志,有图有字,好认易懂,小人书《智取威虎山》《白毛女》《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后来大了些儿看《儿童文学》《少年文艺》《少年科学画报》《童年》《我的大学》《在人间》。再后来就更多了有文学、厨艺、宗教、科普、医药、农艺等,甚至《车工》《钳工》《汽车修理》《油漆工艺》这些书。想起来我看的书就像饭店里的泔水桶,杂七八货甚也有。

说也日怪,这来爱看书我却不爱学习。从小到大除了语文历史,罢外的课程是要一壶儿没一壶。上了初中外语更是一塌塌,初一考得不赖,72分;初二27分;初三期中考试爆了圪节冷门儿,7分!那7字和我的成绩如同电焊厾住一样,打脱不离。熬到初三后半学期有日儿班主任把我吼出教室对我说快期末考试呀,你觉察兆?我说不兆。老师说那喽老师给你寻上本毕业证不用上了,今儿后晌交四张一寸免冠黑白照像。

「这阵儿就能回?」我有些激动地问。「想上把今儿前晌上完,不想坐的了也能回。」老师说。哎呀!当下还眼明咧,就和受压迫的人到了1949年一样。背上书包就往回趏,一进门子兴奋的吼煞告我娘娘不上啦!像得了甚喜事儿。娘娘说好孩咧,家有千金万斗粮,不如送子上学堂,不行俺孩儿再补上一年吧。我说好娘娘咧,好不容易不上了,人家老师还应承的给毕业证么。我可不去了。俺娘娘拔娑住我的书包说「孩儿啊,要不上了俺孩儿可再不能上啦,可想好」。她眼里含的俩壳壳泪。我说不上啦!态度相当坚决。后来和我相好的一朋友告我人家老师应承给你毕业证不让你上是怕你考试拉分儿咧,鬼的你还,要我的话非上不行,死喽也臭他一圪瘩地!我说你真尼玛缺德,那你死的吧!就这样我离开了学校。

我感觉学校是工厂老师是工人的话,我就一堆产品里的次品;如果人学校追求成绩升学录的话,我就一害虫。前几年搬家还翻出当年的毕业证,照像上的我不丑差挺清秀的,一绺自来卷的头发斜拨着,笑的「枚得」地,一付典型金漆茅粪桶样子,我一扬手,撂了。我至今没怨报过当年的老师,她没错。因为我就不是正经上学的料,用俺妈的一句话说和俺厮儿说甚也行喽,就不能说学习,一说学习乃眉眼和上杀场一样。

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先在造纸厂做临时工,做过冰棍儿,跟过土工,干过油漆粉刷;后来花四千块钱集资去了柴油机厂,干了三年,倒塌了;关系调到省汾运公司,干了十年,倒塌了;学会煤炭化验在私营洗煤厂,干了十年,厂子歇业了。市场大环境因素辟在余外,有时瞎思想是不是我「妨」的,甚至有种去美国白宫混几年的冲动,想想又算啦,咱英语不行!

工种换的频繁,读书的习惯可是没变。有回见明朝的郭登写的首诗,说蠹虫的,至今记的「琐琐如何也赋形,虽无鳞甲有鱼名。原来全不知文义,枉向书中过一生。」把我看得心里就一股儿不好活。明朝的古人这就是说咱咧么!以前看书是懵子懂子看红火热闹咧。这就得好好定醒定醒,读书究竟是为甚?为升官发财?为情趣爱好?还是假眉三道地炫耀?后来想精明了,读书是为解决自家的问题,遇事能理解处理的圆融些儿。一人一个命,比如你是为官的你就该有应尽的责任和应有的操守;经商豪富你应知晓财聚人散和财散人聚的哲学辨证关系;普通升斗小民你也应知道处理好人际关系社会关系吧。所有这些都由人起,所以读书是解决人心的问题,从而影响他的一切行为。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反正我是这认识。

明白啦,想开啦,我特么吃的更胖啦!扯的是不是有些儿远了。朋友郭捣蛋说我的思想是跳跃式的,我不知道这家伙是骂是夸。如果我的口是风油精,有些凉;郭捣蛋的口就灭害灵,比电视上那毒舌金星不徨多让的。估计郭捣蛋看见我的话他能咬碎一口银牙。咱还是说这书吧。这不是后来文学小说看的多了,你看北京王朔的、河南李佩甫的、陕西陈忠实贾平凹的。这就说练的写个儿东西吧。嗬哈,霎打霎一动笔才知道这也不是简单活计。写的东沟里一犁西沟里一耙;说把住稿子念吧,自家就觉察拙嘴笨舌瘚气的不行。猴公鸡叫明——度不住深浅,自家还害自家失笑咧。

2008年置办下台电脑,才开始上网。网上要注册网名咧,刚耍咱也解不开,朋友给注册的。我的真名叫王翀,电脑上当时打不出这个「翀」字来,我说拆开吧,就拆开。可看见那中字单披活稀地,又告他加个金字旁,羽轻钟重,一个有声一个无声,搭配协调,看见也顺眼了。自到那时候这个名字就一直陪伴的我,真名儿不惯熟的人根本不知道。从那阵儿在百度汾阳贴吧就瞎练笔写东西,反正人认不的咱,咱认不的人。想写甚写甚想说甚说甚,心里怎想手里怎写。诶?慢慢的觉察写的通顺了,起码不像小学生作文了。再后来看贾平凹的书,尤其是散文,摸索里头的窍要,结果发现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循。齐白石说过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如果说书画同源的话,文章又何尝不是这道理?慢慢形成自家的风格,来我尽量努力吧。

弯过来说这个《老农独白》,原型有四五块,主人公是四五块老农的合成。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八岁进城上学。顶至十三岁以前每年暑假寒假都在村里度过,割麦子、钎谷儿、刨茬子、扇䵚黍、放羊、割草这些农活都干过,接触的都是农民的人和事,至这阵亲戚四六也农村的居多。根到这上农村的生活对我的童年记忆比较深,写农村题材的东西也顺手。联系到近几十年农村农民的生活变化就有了写的冲动。跌跤泡圪拢写完了,没等细法再葺理咧我的小朋友洪才手快就闹上走了,咱怕出洋相,又不好意思要回来;再后来 Hynuza 兄弟把文中的别字错字剔沙过,分成段,配上音,这就好看的多了,我也歇心了。

Hynuza 说要在平台闹个「羽钟专栏」,我说可不敢,狗揽八堆屎应承下做不到乃可是孙猴儿戴上鬼脸子——里外不是人了。其实咱写东西也是鸡娃儿吃豇豆——硬努咧,疥蛤蟆跳到戥称儿上——知道自家几斤几两。往后如果能写出好的来一定发到汾阳方言平台供父老们一笑。


网上索文情意真,

他乡岂能避红尘。

羽钟若了赞语债,

须化金仙百亿身。


你说,这地说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