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零诺》作者行烟烟:“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展开讲讲

62. 《零诺》作者行烟烟:“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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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2年「展开讲奖」年度内容大赏中,洞姐把「个人私藏内容」颁发给了《零诺》这本小说。2023年末,《零诺》完结。上周末我们去到了上海,和《零诺》的作者行烟烟一起录制了「女性创作者」系列的第三期。

在零诺00篇,行烟烟曾提及创作缘起:“去年上半年的上海疫情颠覆性地改变了我看待世界和人生的方式。进入下半年后,我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了两个新的决定:现实中,无法促进社会进步的工作,不必做。创作中,无法改变结构不公的内容,不必写。”

我们长久地忽视,在虚构创作中也存在一种巨大的结构性不公:男性角色中心化,女性角色边缘化。男性角色普遍被追捧,女性成为阻碍或性化的工具。当一个男人被写成人,他就被想象为神;当一个女人被写成人,她被面临严苛的审视和指摘。正如行烟烟总结的:在虚构作品中,男性角色的权力普遍被性感化、野心普遍被崇高化、瑕疵普遍被魅力化、阴暗普遍被人性化。因此《零诺》很像一场实验,创作者有意识地对抗这种叙事,用力书写女性的权力、野心、瑕疵、阴暗,呈现多样化面貌和不同的女性困境;读者也同样在参与这场实验,从无意识地陷落浪漫爱的叙事套路,再从中苏醒,与创作者一起加入对现实、对叙事、对自我的反思。

我想《零诺》以超绝的勇气尝试回答了我们曾在播客中反复叩问的一个问题:女性变强了要什么,她的野心究竟是往哪个方向去呢?如果你对《零诺》不了解,也欢迎你先阅读这篇文章mp.weixin.qq.com 再来收听这期节目。



Shownotes
第一部分:关于《零诺》
03:43 《零诺》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以及我们各自的阅读感受
10:30 《零诺》缘起:“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这本小说是现阶段对自我的彻底反思
20:57 为了打破男女叙事的结构性不公做了哪些努力
27:52 怎么判断女性角色是不是性转的男人
33:16《零诺》中的三个女性角色季夏、施谨、宋零诺分别对应:向大,向上,向新
37:43 施谨角色的灵感来源,现实生活中常见的“男人的助理”
42:47 有关“女性低道德感”的书写在小说中是如何构思的
51:27 创作中最费心思的是,女性和女性之间关系的构建
55:56 小说进入影改阶段,发生的与“零诺精神”相悖/相符的事情
01:05:47 如何看待评论区读者的即时反馈
01:12:50 回看当年写的言情小说,那时候的创作热情是什么
01:22:34 关于创作中的“强与弱”、“双强趋势”的探讨
01:30:25 怎么去定义一部小说是不是女性主义小说
01:47:09 写《零诺》时候的创作状态


第二部分:作为作者和受众的女性创作
01:49:04 过去一年看到的好作品:《更美好的事 Better Things》和《狄金森 Dickinson》
01:56:36 怎么看如今大家会带着女性主义的眼光打量所有作品
01:58:38 烟宝未来的创作方向


第三部分:身为创作者的我
02:01:15 如果被误解会超级生气,我们狮子座还能被误解的?!
02:03:55 最满足的是写出来自己最想写的东西,而且没有任何妥协
02:04:18 女性创作者可以多多认识和相互支持
02:05:03 彩蛋环节:烟宝的益阳麻辣烫广告位

本期音乐
Log Ahead! by Ian Hultquist,Drum & Lace(Dickinson Season 1)
Deb's Theme by Carlos Rafael Rivera
Ava's Theme by Carlos Rafael Rivera
Only Women Bleed by Alice Cooper(Better Things Season 1)
sira kavakes 女性朋友之歌 by 董美妹/陈建年



展开Show Notes
康堤
康堤
2024.1.27
置顶
1️⃣如果你尚未阅读小说,也可收听本期节目关于女性创作的讨论。也欢迎你阅读这篇关于《零诺》创作缘起的文章:https://mp.weixin.qq.com/s/lE0NWjQunXVIjvIvOrgFcw?forceh5=1
2️⃣如何阅读《零诺》?在公众号🔍行烟烟即可阅读,最新一篇是烟宝和蘸酱双向奔赴的小趣事
3️⃣本期「创作者清单」是一组台词,我们后续会发布在微博@展开讲讲播客

很有力量的一期,“我们必须不停地、毫无畏惧地用手、用心、用笔、用键盘、用嘴、用目光、用神情,甚至是用生命——将自己能讲的一切讲给对方听。我想,这是女性创作和表达的意义所在。”
WooooooH:正在找这个 谢谢小康
烟宝声音好好听啊!!
这里是佐助:开口跪 太好听了吧!!!
小狮子666:好温柔啊
14条回复
23:33 有血有肉的男人会被神化,有血有肉的女人却会被批判
这期王老师的沉默也是很重要地显示了在女性主导的场合里男性的弱势,而大多数时候,女性就是这样艰难地生活在男性主导的世界里。
噗普:对“在女性主导的场合里男性的弱势”的表述不太认同,自以为两者不在一个环境和语境,王老师本期的沉默一部分是因为没有读完整本小说,对内容没有达到相同程度的理解,一部分是因为作为男性,很多女性困境并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这种沉默不觉得可以和女性话语权上的失权相提并论。但即使这样,这种程度下的男性沉默也会引起听众的关注并带有怜惜的情绪还挺值得思考的。
0663:整期节目烟宝和女主播们的聊得如此精彩动容而你听完却只关注到一位男主播的沉默男性的弱势…… 真的你别太爱了😅
64条回复
指聿
指聿
2024.1.27
1:39:18 屏保:大量金钱花在皮囊保养和服饰装点
大量焦虑花在不够漂亮和担忧变老
大量时间花在寻觅对的人和维系经营感情
于是 离最重要最核心的实权 利益
能力 潜力 自我实现越来越远

最大的期望就是被一个拥有实权
利益 有能力的男人爱
如果爱会发生
又要花大量的精力去维持这份爱
以及在爱的游移变化动荡间隙
自我攻击和攻击别人
如此拉扯 年华逝去

求爱而不得 得又恐失去
很多女性被动的一生
解药其实就是解套
从“求一人喜欢”的套走出来
女性 你的存在 生命的意义
是为了“生长绽放 打开潜能 实现自我 创造价值”
而不是一生悬系在“被喜欢”这条丝线上
殚精竭虑摇摇欲坠
小番茄耳朵竖起来了:来,求图!!
HD269624c:同求
15条回复
Budiu
Budiu
2024.1.27
1:08:51 “我自己和我自己的关系是第一位的,其他任何关系都是plus,不是must” 好喜欢烟烟这句话!
侯斯顿:嘿嘿这句话也用在《零诺》里的李微实身上!
柚子Lori
柚子Lori
2024.1.27
08:06 我不太care男的怎么看,所以你的感受我就放在那里了。啊!烟烟啊!烟烟!!
57:50 人物创作综述——男性角色:略。有种习题册压轴题大笔一挥的爽感哈哈
专注自身:😆区区功能性配角怎么敢承担得起压轴题…男的更适合的表达是自此不多赘言
莎拉芭奇:是指爽感,不是指男性是压轴题
31:06 烟烟太棒了,每一句话都能让人心神震荡。听的过程中,我能同时感受到“痛”和“爽”,有要撕裂过去自己固有价值观的“痛”,更有自由构建新体系权力的“爽”,这也是我在读《零诺》时最常涌现的复杂情感。真的谢谢烟烟敢于创作如此“新”的优秀作品。
宸星皓月:啊!说出了我的心声,就是这种感受,不止看这篇文,现在听播客也是,我的心脏总是会狂跳,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的感觉
54:28
- 为什么大家会有时候对男性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关注和爱?

- 因为女性整个成长过程它就是内化了以男性利益为中心的这一整套社会的价值观,因为你内化了这套社会价值观之后,你很多时候会无意识的维护这套价值观,哪怕这套价值观是对女性群体没有任何益处,但是你就是会无意识的去维护,这种无意识的维护我觉得是最可怕的。
硫酸盐
硫酸盐
2024.1.27
42:51听到这里又头皮发麻了一次,“男人的助理”原来不是狭义的,而是一个从小未受到性别歧视的、明明已经是前台业务负责人的年轻女孩,依然会觉得自己是更上层男性的“助理”。想到自己,明明已经在内心明确过无数次,自己想要对一个生意的主宰,也逐渐在很年轻的时候逐步拿到了这样的机会,思及自己过去的旅程,依然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地,在潜意识里很多时刻,把获得上司的认同放在了超过业务本身成功的优先级上,而更可怕的是,当这个更高位者是男性的时候往往比是另一个女性的时候,不自觉地让我感到更舒适或者至少是更正常
硫酸盐:作为一个在公众号评论里对施谨发过批判评论(觉得她是性转版男性、靠着抱大腿走上去)的人,看到这里才发现,之所以不适,反而是因为施谨这个角色更多戳到了某些我自己的阴暗点——如何在体系里往上走、如何从依附“高位”到独立,只是独立的代价写得更极致就成了背叛,就让还没走出这一步的人不适了
Julia_Scott
Julia_Scott
2024.1.27
1:26:35 阅读《零诺》确实没啥安全感,但会生长出勇气:挖掘自己“野心”的勇气,接纳自己“不够道德”的勇气,在无数次恐惧中坚定往前走的勇气~
50:46 哇,这个对于施谨和她妈妈的关系的解读感觉是本宝写的!!我有这个解读是因为,我在意识到这是个父权社会,并且我家我母父就是这样一样一个最小父权制缩影的时候,最初我对于母亲也有过抗争和争吵,比如说我拒绝做家务(因为她只叫我做不叫我弟弟做,或者只指责我不做但不指责我弟弟)。但是结果是我妈妈哭了,觉得我读书读坏了…我无奈之中也反思,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初心是希望妈妈过得更好,将家务等等合理分配给家庭成员。我不想伤害我妈妈,她哭我也很难过,虽然她在维护这个制度。以及我一直没有怪过她、恨过她,因为她是一个很任劳任怨照顾我们但很少管制我的“母亲”。我也一直不愿意去用辱女词汇辱骂任何一个女性,即便她有所谓的“背刺”女性的行为。以及我也在网络上学习到很多、阅读中领悟了很多,就慢慢明白,有些女性她从未觉醒,她只觉醒了一部分,以及为何我在人生前20年都没有觉醒,原因是什么?因为我们从出生起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我们以为是系统默认设定的一切、以为是出厂设置天经地义的东西,其实都是有历史因素和人为操控的成分。更甚至,就像以前的我,现在的很多人一样,觉得生活很美好,对这些的认知还很混沌,根本没有意识到存在“出厂设置”。明白了这些,我对所有女性都很宽容,特别宽容,就算她确实做了让女性很讨厌的事情。要怪,先怪出厂设置的设计,给女性洗脑的结构……先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如果她们还这样,你再论她们怎么样。
天王星的王:这一年半我真的成长特别大,很自豪!也深觉需要继续学习!我是先有种种感受再知道这种感受名为“女性主义”的“普通平民女孩”,我也正在准备把我的成长经历和女性主义思考写成小说!2024一起往前走10公里吧!
jerezh: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只是对她能这样正大光明毫不避讳的这样攻击我有点惊讶,自此我弟弟拥有了什么我也会提出差不多的要求,哪怕发生巨大的争吵,说我怎么这么自私,但是只要没和我断绝关系,我就会去毫无愧疚的争取。(我自己经济条件蛮好,但是我就是要他们给。
14条回复
枣五士
枣五士
2024.1.28
从烟宝说完:我也不是很在意男性的看法所以对王老师的感想先放一边之后,这个小小的场域内,男性变成彻底的客体,女性成为主体,而我作为听众,一边很沉浸在博客中,一边会不间断地想,王老师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作为一个不是主角的男性,作为一个一开场就被告知不被在意看法的客体。而,我们作为女性在很多不被在意的时候,是真的无人在意,这是我想要反思自己的地方:当一个真实的我可以共享体验的绝对主体时刻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无法百分百的感受其中。
月亮供电不足.:看了这么多给王老师说话的评论,我算是明白了,男人在任何一个场域都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应该被关注,之所以“女权男”总是破防,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女权这个领域没人听他说话,不被关注,和他们在其他领域完全不一样。所以觉得憋屈。但我想说,应该是这样的。
爱写作的黑猫:我有同感。我们所需要破的窗确实还有很多,但也别沮丧,只要一步步走下去,会从容的
42:57 “男人的助理”这个定位好精准!即使是出生于爱女家庭、受过良好教育、职业发展也很顺利的女性,也很容易把自己的定位摆在男人的助理这个角色,不去想要到更高的位置。我们被这个社会教育得太不敢想象了,太没有野心了。总是满足于男人的妻子,男人的保姆,男人的助理,男人的粉丝,男人的支持者和男人背后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初始默认设置是辅助位的这个局面呀!
松饼_
松饼_
2024.1.27
30:54 这个点讲得真好,一个女性角色是否是性转男性,要看这个女性是否受到结构性的压迫。男编剧写得最好的女性角色也只是当作人来写,最爽的女性角色也只是性转男性,他们写不出“女性”的那部分。
大力强:他们的经验,直接的生活,或者间接的文艺环境,都不会给他们女性的处境
王老师: 勿cue,认同认同认同!!
小端午dd:哈哈哈哈王老师从主动求cue到谨慎回复到只说我认同
鲁愚:哈哈哈刚好听到我认同
CheonHan
CheonHan
2024.1.27
烟宝!我们的好宝!
脆皮宋:涵宝好!瑶宝来了!
12:21 现代化的女性故事改编:被动变主动,但仍然对父权社会是无害无暇的存在
0663
0663
2024.1.29
53:00 本期播客评论区不正是如此吗?女主播和嘉宾明明聊得如此精彩动容,然而评论却依然有那么多人的关注点是男主播如何如何的😅
鱼叉上坟:确实,但凡是个男性为主的播客,里面发言很少的女性成员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换到这里这群人就要把所有关注放在男人身上,还加上一堆自我脑补,看了令人作呕,太讽刺了
月亮供电不足.:点了,真的是不可控制的爱男😅😅😅
4条回复
Julia_Scott
Julia_Scott
2024.1.27
1:01:31 当女性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构建了自己的价值评判体系,父权结构下定义的资本主义可以成为工具,金钱、流媒体平台、导演团队不一定是评判的第一顺位。——这可真是太有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