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成为女性主义者后,我成了母亲的“坏女儿”

004|成为女性主义者后,我成了母亲的“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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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女性主义后,我们的人生没有在母亲眼中变得更好,反而是贫穷的、失败的,甚至是被伤害、被边缘的。我们开始与母亲期待的“幸福生活”背道而驰。她期待我们嫁个国企内的好老公,在老家做个教师,我们却选择了“不体面”的工作、谈了“不正常”的对象,乃至不婚不育、成为性少数或过上“失败而崩坏”的生活。

这让母亲开始怀疑我们所学的一切,最终说出一句话:“我真后悔让你读这么多书。”

为什么比我聪明,懂得更多的女儿,却过着“不像样的人生”?

为什么女儿不惜置身被嫌恶、敌视的境地,也不选择我所建议的道路?

为什么我的妈妈不能承认我的人生,而要为我的幸福而悲哀?

为什么出于爱,母亲却总是走向理解的对立面?

这一期,我们想聊聊“坏女儿”,和挣扎着想理解女儿的好母亲。

主播:张苹/徐飞飞/罗方丹   出品:TITS UP

SHOWNOTES

  • 02:21 被定义为“被压迫者”的妈妈,对我进行了女性主义启蒙
  • 04:38 相信女性主义的“失败者”,能得到妈妈的认同吗?
  • 06:00 妈妈对张苹说:“要是你没读这么多书就好了。”
  • 07:28 妈妈震惊我在北京的住房条件,我告诉她不要用“贫穷的耻感”看我的人生
  • 11:12 方丹与妈妈吵架:“可是与你的期待完全相反的女儿,是你一手培养的。”
  • 14:10 9岁时,妈妈为飞飞的处女膜担心到哭泣
  • 19:28 向妈妈引荐女性主义是出于私心:我希望我的人生被她承认
  • 22:28 妈妈哭了:“你学的女性主义只是用来反驳我的吗?”
  • 23:44 我说家务是压迫,妈妈说可我真的很快乐
  • 27:30 满怀期待等待表扬的我,和一个暴怒的妈妈
  • 28:44 妈妈希望我成为一个有“男根”的女儿,却也希望我结婚生育
  • 30:28 我说:“我不想活了” 我妈:“你有本事现在跳下去?”
  • 31:50 我们控诉妈妈,是因为爸爸隐身了
  • 36:10 母亲这样,是因为她不希望你重复她的人生
  • 38:08 “女人只是生养了一个贬低自己的生物。”共学女性主义的母亲,被这句话深深刺痛
  • 39:50 书写女性故事的我,将笔名改为了妈妈的姓
  • 41:15 妈妈担心我将岁月浪费在他人、社会和理想上,老后孤独凄凉,无人照护
  • 46:48 出于爱,母亲总会走向理解的对立面吗?
  • 48:10 我的母亲不是知识的奴隶,我爱的世界是通过她的眼睛看到的
  • 50:03 我和妈妈是缠绕在一起的带刺藤蔓,可她也是最相信我的人
  • 51:48 我见证过“完美母亲”的崩溃时刻
  • 54:38 她会看完我转的每一篇推送:母亲从未放弃理解我的努力

提到的书影音及报道

《一个女人》安妮·埃尔诺

《父权制与资本主义》上野千鹤子

《关于女儿》金惠珍

《好运设计》史铁生

《当妈妈说我是“小黑妞”和“猪嘴唇”》GQ报道 刘楚楚

音乐:

片头曲《Mother》Pink Floyd

片尾曲《Mon Enfance》 Barbara (电影《同意》插曲)

插曲:

《Love》Nancy Adams

《Venus》Shocking Blue

相关资料:

《我们用了一个月,和妈妈一起学习女性主义》报道

女性主义母女探索工具箱 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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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史铁生《完美母亲的模样》这段直接哭成泪人。“有知识不是有文凭,你的母亲可以没有文凭,有知识不是被知识霸占,你的母亲不是知识的奴隶,有知识不能只是对物的知识,而是得有对人的了悟,一个幸运者的母亲必然是一个幸运的母亲,一个明智的母亲,一个天才的母亲,她自打当了母亲她就得了灵感,她教育你的方式不来自于教育学,而来自于她对一切生灵乃至天地万物由衷的爱,由衷的颤栗与祈祷,由衷的镇定与激情,在你幼小的时候她只是带着你走,走在家里,走在街上,走到市场,走到郊外,她难得给你什么命令,从不有目的地给你一个方向,走啊走啊,你就会爱她,走啊走啊,你就会爱她所爱的这个世界。等你长大了,她就放你到你想去的地方,她深信你会爱这个世界,至于其他,她不管,至于其他,那是你的自由,你自己负责,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你能常常回来,你能有时候回来一下。”在此作出深刻反省,我一直揣着妈妈的爱走到现在,走到我自己也成为一个母亲,走到她还得持续照顾我的小孩,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指责她的古老和控制,从没想过女性主义者的身份会不经意间让我站在她的对立面,不能轴啊朋友们,无论被怎样反复打磨,都千万别忘记感受妈妈的爱。😭
苹果伤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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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赵大宝:这可真的是完美母亲的模样啊
3条回复
我们的结尾没有落到对个体的苛责,而是在质询结构,就像《关于女儿》里母亲的自白:“看到我的女儿受到这种差别待遇,我感到很心碎。我担心我会读书又学识渊博的孩子,会被赶出职场,在金钱面前手足无措,最后受困于贫穷之中,到老还要像我一样去做苦力活。这件事和我女儿喜欢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我并不是在恳求你们理解这些孩子,只是希望你们放手让他们去做擅长的事情,让他们得到合理的待遇,我所冀求的只有这些。”
钨铷锌
钨铷锌
2024.6.25
17:05 阴道瓣,月经,希望我们能毫无羞耻地叫出它们的正式名字。
亚b徐飞飞
:
是的你说得很对,是我对这些的正式名字不了解,之后改正!!!不过俺真不是羞耻,处女膜都可以随便说的!主要是俺没文化😭,谢谢☺️宝宝,之后我改正!!(说了很多年 还在改口中😭)
40:35 我跟我爸姓,而我肚子里的双胞胎宝宝将跟我妈妈姓。
亚b徐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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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你开始的改变❤️
妈妈在青春期几乎很少承认我的努力,她总是告诉我“你做的还不够,你还不够拼命”,然后拿一切人的长处来跟我比较,甚至会比到我亲姐身上:“你姐当年就xxx比你好多了”。 导致我的10-20岁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是我自己人生的唯一的称赞者,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很好了,很棒了,可以了”。 我现在的生活感受就像是洋葱,我的每一层拨开都是自我肯定。但最后的核却是妈妈告诉我的:“你还不够”。

可是这是妈妈的错吗?妈妈的人生里又被指责过多少次,你还不够呢?甚至那些指责对妈妈来说她都没有努力的途径。妈妈不是城市户口,所以在70年代的借工的工厂上得不到肯定(那时候上班只能在户口所在地);她没有生出男孩,所以重男轻女的丈夫家族唾弃她;她只上到高中,所以之后被工作上的高学历嘲笑她的无知。她这一路也是靠愤怒地自我肯定,她对内大喊:“我能做到的,我能让我女儿做到的”。最终她走到了现在。 现在,我快30了,终于意识到自己总是在无意识地模仿她,又拿她的人生经历作为我的参考。而她给我的核“你还不够”,也成为了我的另一种支撑,这次这个核叫,“请你代替我,得到全世界”。

这就是我们想要做这期节目的初心,把与妈妈的战争摊开,看看我们俩人各自的伤。然后相互拥抱,祈祷我们能一起痊愈。
苹果伤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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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飞飞
04:35 救母是东亚女性的幻想
冯雨昕
冯雨昕
2024.6.25
55:12 谢谢这期播客,听它的时候我总有强烈的愧疚感。我和我妈间常有种默契的淡漠,互不诉说任何真正应该被诉说的,然后达成一种表面的平静。当日常重合到不得不诉说时,我就逃到另一座城市来躲避。以致到现在,我对家乡内外的女性长辈的苦难体会,对她们的性格察觉,居然都远比对我自己妈妈的种种要深。因为我的想当然,我的自以为是的不信任,我甚至没有尝试过与妈妈交知心朋友。希望今年、明年,我俩能试试成为真正的好友!
苹果伤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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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丹Foun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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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一下,说不定会发现妈妈也在你不知道时悄悄努力试过靠近你 🥺
Lalageorge
Lalageorge
2024.6.24
02:52 听到这里想起来,曾看过一个“妈历”的说法,我们会参照妈妈的生命经验理解自己,好像真的是这样
Carrie_yAzi
Carrie_yAzi
2024.7.10
女孩在分享小时候和母亲相处的痛苦经历的时候(妈妈开窗让孩子跳下去那段),另外两个主播一直在强调母亲苦难的这段,我听的的确有强烈的不适感,并无恶意。作为女儿,我非常赞同两位主播关于母亲的观点,但是,另一个主播(抱歉,目前声音和名字还对不上)在作为小女孩的时候,过度的承担了母亲的情绪,作为一个孩子,她也是无辜的,她长大后如果与母亲和解了,那是她自己生长出来的智慧和能量,如果没有,那也是她作为女儿的权利,我们没有权利去告诉或者建议任何一个曾经的小孩:你要体谅理解你的母亲。即使她现在是一个成人,她也有权利为了未成年的自己一直愤怒
亚b徐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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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肯定“我感受到的伤害”的正义性,对一个童年创伤的小女孩来说很重要,所以真的要谢谢你! 不过,我想另外两位主播她们俩对我的遭遇一定也是心疼的,只是有的人从原谅中获取继续走下去的力量,有的人是从不原谅里汲取能量。我选择了原谅,她们俩也就顺势帮我补上了一部分原谅的原因。(当然对母亲的原谅里,还有一部分转化成了对父亲的恨哈哈哈)。以及希望受过伤的女儿们,都可以带着选择原谅或是选择不原谅的勇气,走到更远的地方吧❤️
亚b徐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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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地谢谢你,看到你的这句话,泪流满面了,真的谢谢你对我的心疼。其实我能原谅母亲,一是因为我多年后在一个午后采访了她的生平,决心去给她宽容。二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她在多年之后,用一种方式变相承认了她对我的伤害(她说,对呀,我那时候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啊,我可真过分)。
4条回复
清朗_HDiA
清朗_HDiA
2024.7.01
11:48 真的特别有共鸣。母亲给了我最好的教育基础,现在在否定这些书塑造成的我。
23:51
找到了从前记录的文字,妈妈对洗衣服和编织的讲述给了我很多启示和思考,我把当时的文字放上来~

妈妈向我分享少女时代她和伙伴们洗衣服的往事。那是北方农村的八十年代,汾河还很清澈,夏日河滩边蒿草疯长,鱼从水面跃起闪烁成真正的粼粼。她的背篓里装着全家人的衣服,口袋里揣着裹在塑料袋里的一小撮洗衣服。她们蹲在水边,聊天笑闹,直到黄昏掉进河水里,直到平铺在草上洗净的衣服变得轻盈干燥。“再放进篓里背上可轻快啦。”回忆时她眼睛很亮,笑容是很确定的快乐。回家的路上她们把洗衣粉展开,比赛谁用的最少,路过一片菜地,胆大的女孩会摘下玉米和辣椒,放在背篓的最底部,再用衣服盖上。

汪民安在《论家用电器》里有过类似的表达,“这是一个美妙的清洗时刻,或许,在某一个阶段,在某个妇女一生的某个黑暗阶段,她内心唯一的存在之光,就是早晨起床拎起衣服走出家门来到河边撞见她人倾诉衷肠。”

我会想象妈妈的编织,她和朋友们没有停止手里织针和毛线的飞舞,但同时也在聊天,分享个人经验或者编织知识。这种看似被剥夺了权力的女性的过去,蕴含着一种可能,一种逃脱现有秩序建立新的生活方式的可能,它包含坚实的友谊,和坚固的共同体。
家人们,本期节目我们会在评论区里抽两本,野望出版社的《关于女儿》
❤️希望家人们踊跃评论,多多互动,让我们一起读书吧🌞
SiYA-H:啥时候抽取!
一束火韋
一束火韋
2024.6.26
非常舍不得听完的一期,和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完全的吻合。但我的妈妈并不是播客里那些较为强硬的妈妈类型。相对来说我妈妈可能书读得更少些,她或许更无法理解我,那个隔阂或许更硬朗、明晰些,但是她还是经常跟我说的是:最你想做的就行。我觉得很多方面我并不比她更有勇气。❤️
一束火韋:因为我知道她的担忧。这也让我格外的心疼她。
Lalageorge
Lalageorge
2024.6.24
15:13 救命!笑没了 你可以永远相信飞飞姐的情景剧小节目
亚b徐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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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平静:“你女儿…膜还在!” 飞妈be like:😭
清朗_HDiA
清朗_HDiA
2024.7.03
我是听了第四期《成为女性主义者后,我成了母亲的“坏女儿”》认识异见房间的~
​一开始我是边洗澡边听,后来听的太感动洗完澡在安静的环境里又从头开始听。
​听到和母亲的意见不一那里,好受震感。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对现在的我抱有"敌意"。是她给我争取到了最好的基础教育,给了我行万里路的支持,到现在,她对这些养料喂养下塑造成的我非常不满意。
​鸟儿出生便遨游天空,怎愿做笼中金丝雀,妈妈。
​其实这些并不是敌意,而是母亲的自责与懊悔。她可能希望女儿做一个更能适应社会规则,可以过的更容易更简单的人。而不是做一个想打破头顶透明罩笼的出头鸟。
​母女关系是最缠绕的。我们会释放最狠的恶意,也会用最温柔的手托举拥抱彼此。
谢谢你为我的担忧,妈妈。
亚b徐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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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
孟夏1122
孟夏1122
2024.6.27
41:22 之前一想到付出那么多心血养育我的人是母亲,而我却是和父亲姓的,就感觉很难受。所以我所有的化名假名用的也是我母亲的姓。但是突然又意识到母亲是跟我外公姓的。本质上还是没有跳脱出父权社会对女性劳动的无偿侵占。甚至我以后的孩子,即使和我姓也是随了我父亲的姓,感觉就很无力。
苹果伤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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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母亲的名字。
Zhao_Miya
Zhao_Miya
2024.6.24
00:24 还没开始听已经共情了,前段时间我妈对95年单身的我说“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如人家早点结婚。”虽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早点结婚到底好在哪里。
萝菠大:我的理解是“不结婚”的案例在她们身边比较罕见,没有太多可以参照的,造成了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而结婚的真实案例虽然明明大家都看得到很多失败的例子,但总还会心存侥幸想着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是成功又幸福的那一个,最主要的是结婚就相当于预定了孩子的出生,别管婚姻幸不幸福,有了孩子就相当于你考试保底的60分拿到了(在他们的观念里),不结婚等于没有孩子等于就算你写了张接近满分的卷子但是不写名字….
亚b徐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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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无比努力才有了“不需要早点结婚”的选择,请更相信自己!
06:51 可是和男人结婚、生牛牛兔兔,就是好的人生吗?就不是艰难的人生吗?
栖遲
栖遲
2024.6.29
53:42 听到这好难过,希望妈妈好好的❤️
oO_UJqY
oO_UJqY
2024.8.17
天呐晚上睡不着听完更睡不着了,想了很久以后今天起床立马看完了关于女儿。前两天才在微博上看到“所以东亚独生女的真实人生:妈妈是老婆,我是老公,爸爸是孩子”,非常非常有共鸣。因为父母离婚以后我就拼命想扮演好一个老公的角色让妈妈不要那么辛苦,但是爸爸妈妈一直分分合合,现在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看妈妈每天辛苦工作一天回家还要讨好在家躺了一天的生物爹就很生气觉得妈妈没出息,但是又想一想觉得我这样真是太苛责你了妈妈😢😢好复杂好痛苦的情感
苹果伤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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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