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发生在 1950 年代的巴黎的故事,讲述一个美国男同性恋者因为恐惧而无法去爱的故事。主人公大卫与未婚妻赫拉暂时分开,独自在巴黎生活。在此期间,大卫遇到了意大利酒保乔瓦尼,两人迅速陷入了一段热烈的同性恋情。
而大卫,比起他缺乏身份认同的同性恋者身份,似乎更象征着一种氛围,一种压迫在同性恋个体身上的沉重力量,那种力量随时会从光明或黑暗的地方冲出来,对你造成足以威胁生命的伤害。
所以,他才那么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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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本书的主角既不是大卫,也不是乔瓦尼的房间,而是同性恋者的恐惧。大卫是所有同性恋者内心恐惧的替身,甚至,他是每个因为恐惧而无法真诚面对自己、无法去爱的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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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绿皮书》里的句子,大卫骨子里是“纽约”的,又要装得很“巴黎”。他不够直,也不够弯,他甚至既不够纽约,也不够巴黎。身份的模糊性使他无法真正扎根,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漂浮在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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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瓦尼唤醒了大卫内心的欲望,但这种欲望却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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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为什么乔瓦尼要我,而且带我到他最后的避难所。我来是为了摧毁这个房间,带给乔瓦尼一个新的更美好的生命。这个生命必须是属于我的,为了改变乔瓦尼的生命,我首先必须成为乔瓦尼房间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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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读到这样叙述者明显带着某种偏见的小说,大卫始终认为同性恋是不对的,同性之间的爱意和性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在犯罪,他试图摆脱这个罪名,试图在沉沦中完成对那个隐藏的真实自我的认领与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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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在叙述中释放自己的偏见,他的偏见刺向他自己。这是作者詹姆斯·鲍德温采取的叙述方式,是他插入主人公大卫心上的一柄剑。
你恐惧房间,房间最后只好变成坑洞,埋葬你。
而永远地,爱总好过不爱。